他這理直氣壯的語氣,把薛紅都說懵了。
她腦袋發懵的被李澤按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澤,那一瞬間她真的有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過分了?
好在她隻是暫時發懵,智商很快占領高地。捏拳在李澤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冒死來救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快滾開,磕到我的腳了!”
李澤向來在薛紅麵前偽裝的很好,從小就是如此。他裝可憐,裝溫順,裝溫柔,不過是因為他以為薛紅喜歡這樣。隻要能在她身邊,就是裝一輩子也沒有關係。但是他現在不會再裝了,因為他明白,不管他再怎麼裝,薛紅都會離開他。
聽了薛紅的話,李澤發熱的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些。他手上未鬆依舊按著薛紅,轉過頭去,看見了薛紅的右腳腳踝處明顯粗了一圈。
他眉頭一皺探手過去,輕輕往上扯了扯薛紅的褲腳,看見了薛紅紅腫不堪的腳踝。
他的手頓時抖了一下,立刻從薛紅身上挪開,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薛紅救他的過程他看在眼裏,鍾玉的人似乎並沒有傷到她。
瞧見他眼中的心疼,薛紅心裏舒服了一點,還算有良心。她也不起來,而是繼續躺在地上,任由李澤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右腳脫掉她的鞋襪。
薛紅打算把實情告訴他,不為別的,就是要讓李澤知道自己為他付出了什麼。讓這白眼狼狠狠的感動一番,好讓他能心甘情願跟自己走。
於是她道:“怎麼回事兒?你知道這些天我在哪裏嗎?”
她便將自己被鍾玉暗算囚禁,之後斷腳脫身的過程說了。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總之就是要突出自己有多麼的不容易,為了救李澤犧牲了多少。
最後薛紅總結道:“我忍著痛苦來救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還推我,還說我不在意你。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這是人說的話嗎?”
李澤被深深的震住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薛紅為了救他竟然願意自斷一腳。一時間他心中五味雜陳,低頭看著手中薛紅腫脹不堪的腳,眼中有了濕意。
他輕輕觸碰了一下,薛紅口中誇張的“嘶”了一聲,李澤立刻不敢動了。
他不是大夫,此地也沒有藥,他捧著薛紅的腳一時間束手無策。
慌張的問薛紅,“很疼嗎?”
說罷他隻想給自己一拳,斷腳之痛還需要問?
薛紅一直在觀察李澤的反應,瞧見他這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中滿意極了。偏偏她此時戲癮發作,閉著眼睛雙手捂著心口道:“腳上的痛算什麼,我心更痛。”
李澤想起自己剛才幹了什麼,一時間恨不得插自己一刀。見薛紅痛苦不已,心簡直要碎成兩半。
“是我錯了。”李澤此生從未這樣迅速的認錯過,“是我不好,你……你打我吧。”
薛紅睜開一隻眼睛,搞不懂李澤的邏輯,“我為何要打你?”
李澤真心誠意道:“你打我或許心裏能舒服些。”
“……”薛紅一時語塞,心說你讓我打你出氣,不如脫了衣服讓我欣賞欣賞美色,這樣我看高興了說不定就忘記疼了。
她不說話,李澤心中惴惴不安。他捧著薛紅腳的雙手是一動也不敢動,就怕弄痛了薛紅。經過開始的震驚慌亂,冷靜下來的李澤心中也久久無法平靜。他忍不住開始想,她為我斷腿,為我隻身赴險,是我一直想錯了?她是在乎我的。
心疼自責之餘,他竟然感覺一絲絲的甜蜜,然後更加心疼了。
“你不該如此的。”李澤低著頭,嗓音沙啞,“若不是鍾玉毫無準備,你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救走我。”
這話薛紅就不樂意聽了,“我總不能讓你死吧?”
李澤怔了一下,心跳開始加速,明明十分甜蜜,卻偏偏道:“我死便死了,總好過我們兩個都死了。”
薛紅心說你死了我的任務也就失敗了,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於是想也沒想就道:“你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你不許再說這種話惹我生氣。”
明明還未脫離危險,明明身處懸崖之下潮濕陰暗的山洞中,李澤卻狂喜的不知身在何方了。
“把我的腳放下,你這樣捧著我難受。”薛紅心裏補充道,不如把我摟在懷裏好好疼疼我。
李澤清醒過來,心驚膽戰的將薛紅的腳放下,不時觀察薛紅的表情,就怕弄痛了她。放下腳之後他不知該做什麼,無措盯著薛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