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從房門出來的時候神情平靜的看了眼滿桌的海鮮,隻有幾盤其他的,剩下的全都是海鮮。
他一言不發的落座,但吃了半頓下來卻從沒見過薑瑩夾那些海鮮,於是就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淡。
薑瑩好像是看懂了他那一眼裏的含義,勾了勾唇:“昨天看你喜歡吃海鮮,就做了,我海鮮過敏。”
他沒什麼反應,嗯的一聲後就繼續吃,隻是沒吃幾口就放了筷子。
“下次你做的飯菜別叫我吃,怕半夜忍不住惡心,得不償失。”他站起身來,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旁邊的老管家看著薑瑩的眼裏帶上了幾分同情。薑瑩卻不以為然,自顧自的吃好了就吩咐管家收拾,然後上了樓,隻是那些一大盤一大盤的海鮮全都進了垃圾桶裏。
可真浪費。薑瑩這麼想著,但隨之又跟著想了想。
或許本來就是她買多了的。
吹完頭發後薑瑩披著半幹的頭發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麵前的燈火霓虹,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冷淡的神情。她習慣性的抽出一根煙來點燃,煙霧繚繞間就猛然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
那些她幾乎痛到麻痹的日子。
因為那個人,薑瑩淪落到了風塵。隻能被迫穿上那些暴露的衣服和化上那些妖豔的妝容去迎合各種各樣的人,她想盡辦法讓自己避免被那些人沾染,但卻越來越多人覬覦她這幅年輕的身體。
那些個有著自己肮髒欲望的人無一不想把她壓在身下肆意的搓揉玩弄。於是,薑瑩看著自己的這幅身體,自嘲之後便是吐出了一口煙霧。
煙霧間她的臉若隱若現,美得惘然。
“你說得對,人要是不為了自己做什麼都會顯得可笑。”薑瑩掐滅了煙頭,一把拉上了窗簾。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和程恪長得一抹一樣的是林深,也是浴室裏那張照片上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她會給程恪取這個名字的原因,因為實在太像了,所以她每每看到都會忍不住恍惚。但出於某種原因,薑瑩還是鬼使神差的想盡辦法把他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或許是因為想找個慰藉,又或許是因為她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些像極了林深卻又總有些出入的東西。
夜裏溫度驟降,海城又下了一場大雪,樹杈上的落雪在接觸到微弱的陽光後便有了幾分消融的跡象。
今天一起來她就沒看見程恪的身影。然後管家跟她說,他是一早就出去了。
哦,出去了。
薑瑩往窗外看出去,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的叫人置身在裏麵就會不知身在何方。
大門被人打開,隨後便傳來了地上的雪被碾壓的聲音。
她抬眼掃了一眼。隻見厚厚的雪上被車輪碾出了一道道深的可以看見地麵的痕跡。觸目驚心。
玄關處傳來了扭動門把的聲音。
“三爺。”家裏的老管家畢恭畢敬的問候了一聲。
顧長安家裏排老三,所以能被老管家這麼稱呼的人也隻有他。
果然,薑瑩把視線移過去,就看見了顧長安的那張常年保持溫和有禮的臉。隻是這次下了上次的金框眼鏡,也沒有上次看起來疲憊了。
那人點了點頭,在看見薑瑩站在窗邊後皺了皺眉頭,從沙發上拿過毛毯走過去蓋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