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燁十分詫異地盯著安知樂，盯得安知樂渾身發毛，不耐煩地吼道：“幹嘛，沒見過人道歉啊！再盯，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都給挖出來。”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你主動低頭認錯的。”宗澤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讓安知樂有點後悔向他道歉了，“放心，這肯定是最後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反正，我們已經分手了。”說到分手二字時，他的神情有點兒失落。
能接受自己的人少之又少，而既接受的了他還能一直溫柔以待他，陪著他開解他這麼多年的可能就隻有宗澤燁一個了。
但，誰有真的可以和一個隨時會自殺自殘的人過一輩子呢？說不定還沒等宗澤燁厭煩了，安知樂就先自己吃藥吃瘋了。他不想連累宗澤燁，不想當他的累贅當一輩子。沒了自己，宗澤燁能過得更好。
他打量著宗澤燁，氣色明顯比和自己交往時好了許多，濃重的黑眼圈倒是還掛在那裏。目測，胖了一兩圈了。
“煩了你這麼多年，還真是對不住你啊……經常半夜三更下班回到來，還得擔心我這個瘋子。”安知樂的笑容有點牽強，像是在忍著什麼，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了一點呢。
這讓宗澤燁看的心疼，“都煩了十幾年了，我不介意你再煩多我一輩……”
“可我介意！”安知樂打斷了他的話，低著頭不敢望向他的雙眼。他能想到，宗澤燁此刻臉上錯愕和糾結的表情，可還是很堅定地說道：“我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從這裏跳下去，你不值得為了我這種人搞得前途盡毀，性命堪憂。”
“就算你不喜歡我了，那我作為你的哥哥，我也得看著你找到了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我才可以安心，對不對？而且值不值得這個問題，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自己問心無愧就夠了。”宗澤燁的心在抽痛著，不過他表麵還是一如往常那樣笑得憨憨的，看不出什麼異樣。
正巧這個時候甜點送來了，放到安知樂和雲銜麵前。兩個人埋頭苦吃，宗澤燁就當安知樂默認，允許自己繼續呆在他的身邊。
“分我點吧，我也沒吃飯。”宗澤燁厚著臉皮湊了過去，張嘴就吞了一勺安知樂剛舀起的芝麻糊。
安知樂愣了愣，拿了個勺子放在了碗邊，“我也吃不完，一起吃吧……”低頭，默默吃了個湯圓，甜甜的有點粘口，正合他口味。
“zero爸爸，給你吃。”雲銜乖巧地夾了一小塊表麵沾著點奶油的香蕉班戟伸到他嘴邊，見他吃了下去，笑著問道：“甜嗎？”
“甜是甜，但也沒我們家小寶貝甜。”安知樂溫柔地笑著親了一口雲銜，在他臉上落下了一小片的芝麻糊。
雲銜拿紙巾抹了抹臉，撇著嘴，“請你吃好吃的，還要把我的臉弄髒，zero爸爸大壞蛋！”他抱怨著，又吃了一大口宗澤燁給他點的沙冰。
宗澤燁看到安知樂現在和雲銜鬧騰的樣子，心裏也少了幾許擔憂，多了幾分輕鬆。有了雲銜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也不會這麼容易胡思亂想。
回想起分手那一晚，安知樂坐在大理石窗台上，吹著窗外進來的暖風，眼神呆滯地看著外麵。帶著血的匕首，就安靜地躺在窗台旁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