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條手臂上都是新鮮的刀傷，血順著手臂還在流動，血珠一滴滴的滴落到安知樂的衣服和褲子上，渲染了一大片。脖子上也有條很長的傷口，但沒有傷到大動脈，隻是破了層皮，所以血已經凝固了。
“zero，聽話，快下來。”宗澤燁用哄孩子的語氣邊說著，邊小心翼翼地朝安知樂靠近。
安知樂好像沒有感覺似的把幾道已經結了血痂的傷口又抓裂開了，不停地用尖銳的指甲把傷口拉扯的更大了，嘴裏小聲嘀咕著：“髒……好髒……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這麼髒……”
“乖，我們家zero最幹淨了，怎麼會髒呢是不是？不要抓了，再抓就留下疤不好看了，我們zero要穿漂亮衣服的，不可以留疤。”宗澤燁上前抓住了安知樂的雙手，將他抱在懷裏耐心地哄著。
懷裏的人還在自言自語，視線和他對上了，卻沒了以往的生氣，“爸爸媽媽覺得我髒，不然他們為什麼不要我？一定……一定是zero不乖，所以老師才懲罰zero，爸爸媽媽才不要我的……”安知樂又別過頭，不知道看著哪裏，“一定是……一定是……”
“發生什麼了，能不能和葉子哥哥說說？”宗澤燁見他沒再掙紮，就漸漸鬆開他的手，去拿醫藥箱給他處理著傷口。
安知樂歪著頭想了許久，道：“哥哥……哥哥說zero賤，是個不幹淨的人……說爸爸媽媽不會要我的。”他不解地望著宗澤燁，聲音很冷靜，“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回答我嗎……”
他嘴裏的為什麼是指什麼，最後都沒有說明白。宗澤燁折騰了一個晚上才終於讓安知樂睡了過去，身上又是滿滿當當的一堆繃帶和一股子消毒水味。
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這種生活讓他感到十分疲憊。再躺多一會，就得回去上班了，又是一夜無眠。
“要不……分手吧……”宗澤燁在閉目養神，突然耳邊就傳來了安知樂這麼一句話，他回問道：“為什麼？”
“我累了。”安知樂低著頭，又手賤地隔著繃帶抓著傷口，繃帶一下子就被染紅了一片。
那簡單的三個字，讓宗澤燁心中升起無名之火，但很快又壓製了下去。兩人聊了很久，還是選擇了分手。
他們想過很多種分手方式，可能是一方承受不住，兩人大吵一架後分開了，也可能是安知樂哪天就這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隻是他們都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平淡地方式。
“zero……”
“怎麼了？”安知樂看著他，一臉疑惑。
“如果我做了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你可以原諒我嗎？”
“隻要不是傷害我家寶貝又又就好了。”安知樂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便不以為意地答道。在他印象裏，宗澤燁可一直都是受母親寵愛的乖孩子，出格的事都沒怎麼做過。
這輩子他鬧得最大的事，也就僅僅是離家出走了幾天而已。
“不會的，又又也是我的妹妹，我怎麼會傷害她。”宗澤燁苦笑了一聲，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信息已發送—【老程，行動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