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唐巧才發現場麵是多麼的混亂。
小玉兒四肢僵硬倒在地上,酒奴正把她的腦袋抱起來又搖又喊的。
一旁站著的除了蘇啟越,還有陌生的三男一女。其中兩個男人,站在對麵,都穿著衣擺上繡著紅色骷髏的黑色長袍,戴著金色的獸紋麵具,一手持著三尺鐵劍,一手比劃出一道藍色的閃電,彙聚成一束更粗的閃電,射向蘇啟越前胸的位置。蘇啟越穩穩站著,雙手掌心向外,推出一道金色的屏障,保護著自己和身後的小玉兒。
另外一男一女,男的銀發銀眉,長相清秀斯文,風度翩翩,打著一把綠油油的紙傘,著一身金色長袍;女的一頭暗紅色卷發,細眉星目,英姿颯爽,著一身銀色絲裙,腰懸長刀,肩上搭著一條繡著玫瑰花紋的銀紗披帛。
他們正並肩站在離戰場三步遠的地方,神色悠閑,一邊磕著瓜子、吐著瓜子皮,一邊看著蘇啟越和兩個黑袍男人比拚法力,一邊聊著天。
“哎,你說,太傅大人這些年,真是越長越好看!難怪當年長公主她癡迷成那個樣子。”
“怎麼了?你也瞧上人家了?”
“對啊!太傅大人長得比你好看一百倍。我又不是瞎子,不瞧上他瞧上誰啊。”
“你再這麼說下去我可要吃醋了。”
“你吃你的醋,我看我的人。誰都別管誰。”
“好啊,你看男人,我難道就不會看女人?你看那兩個小姑娘,可都美得出奇!”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咱家裏養的白貓都比她們好看。”
唐巧在一旁聽得火氣噌一下就上去了。
首先,太傅大人,估計就是指的蘇啟越。他都快成為她的人了,怎麼還能讓別的女人隨便惦記,更不用說,染指?
其次,什麼品種的貓能比自己好看?
再其次,兩個人看上去和蘇啟越有些關係,為什麼不上去幫忙?
唐巧三兩步走了上去,正準備反唇相譏,卻聽見一邊的蘇啟越低聲斥道:“退下!”
唐巧一下子愣住了。自己自從進入青春期以來,在家的時候可就沒什麼人敢用這個語氣衝她說話了。
她轉個彎,怒氣衝衝走到蘇啟越側麵,正準備議論幾句公道話,卻見到蘇啟越身子一轉,反手把她抱在了懷裏,向左急急移開了三步的距離。
那道藍色的閃電從蘇啟越右臂的衣袖邊上擦了過去,“轟”的一聲砸在了兩人背後的植物叢中,砸出了一道三尺寬兩丈遠的深溝。
地麵上的土石迸濺出來,蘇啟越抱住唐巧,半弓著身子,嚴嚴實實把一切濺出來的土石都給擋住了。
唐巧感受到蘇啟越結實的胸膛,溫暖的體溫,心如擂鼓。
英雄救美啊英雄救美。自古以來的老套路,真香。
蘇啟越用他那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唐巧心想:我有事,我心跳過快,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沒事。”
蘇啟越立刻正人君子般地放開了唐巧。
唐巧心想:別呀!
蘇啟越整理了一下衣襟上的折痕,對著兩位黑袍男人作揖道:“兩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唐巧心想:你是不是傻?他們一看就是來殺你的呀。那閃電和激光槍似的,轟的一下不就把人給烤成煙了嗎?
兩位黑袍男人看著蘇啟越冷笑道:“太傅大人能以一敵二,確實好身手。隻是小的們被下了死命令。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們活。”
蘇啟越側頭看向圍觀的那一男一女:“明湖兄,曉月姐,別來無恙啊。”
明湖側頭一笑,拱手作揖道:“無恙,無恙。”
曉月掩嘴一笑,嬌媚頓生,說道:“別來,別來。”
蘇啟越招了招手,說道:“我不來。你們過來。”他反身拎起唐巧的後領,又抓起倒地不起的小玉兒,順便拖走了抱著小玉兒的酒奴,一副我要溜之大吉的模樣。
明湖臉色一變,傘尖指著蘇啟越的背影:“姓蘇的,你這就要逃跑?”
蘇啟越頭都不回,回答道:“有你們在這頂著,我為什麼不能逃跑?”他急忙念了一個咒,一團灰色的雲彩瞬時間在他腳下綻放開來。他乘著這朵雲彩,帶著三個累贅,晃悠悠就離開了。
那兩個黑袍男人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也念了個騰雲訣,追了過去。
明湖和曉月對視一眼,也踩著雲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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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兒半路醒來過來,發現主人正半蹲著檢查自己的脈搏,唐巧在一邊伸頭縮腦,正一臉不滿地瞪著自己。
她摸摸自己的心口,問道:“我這毒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