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上頭,來的快去得也快。
陳念汐緩過勁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從酒吧走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天下著綿綿細雨。
大道宛若一條寂靜的燈河,悄無聲息的蜿蜒流淌,城市仿若披了一層昏黃的柔紗。
陳念汐沿著這條路,無目的的往前走,身影單薄。
身邊經過了各色各樣的車,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道路駛過,車裏的殷以煦微閉著雙眸養神,忽而聽見司機說,“總裁,咱們真的不用接上太太一起走嗎?”
他這才半睜著雙眸,看向車窗外,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總裁,要停車嗎?”
“不用,繼續開。”
他冷冰冰的應著,可視線卻不受控製的看著車後鏡裏的人影兒。
隨後,閉上雙眸,麵無表情。
陳念汐回來的時候燈是亮的。
她走進去,換了鞋子,見書房的燈還亮著,她兀自來到廚房衝泡好普洱茶。
在泡茶的時候,晃了神,不小心燙了手,頓時紅了一片。
隱忍著疼,端茶到書房,書房的門沒關,留著條細縫,聽他在講電話,她就不好進去。
她本無意要聽他講電話,可是……
他說,“律師,離婚協議什麼時候才弄好?”
哐啷……
身後,響起茶杯摔碎的聲音。
滾燙的茶水泄了一地,茶杯碎了一如她的心,陳念汐懵了。
殷以煦回頭,看見她站在門口,這才掛了電話。
可他表現的很平靜,好像這件事情被她聽見了沒有什麼不好。
他還是一如既往,從未在意過她的感受,即使她傷心的要死,他也看不到嗎?
她睜大幽幽黑眸,直直的看著他,看著他收好桌上的文件,若無其事的走到她的麵前,繼而皺眉,冷聲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偷聽了?”
指責她偷聽?
他現在不該把問題放在她聽到他說離婚的事情嗎?
陳念汐冷笑:“離婚手續?”
“你沒聽錯。”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像跟陌生人說話。
她笑,笑的滿眼都是淚,笑的聲音在顫抖。
她的心在顫抖,他卻無所動容,冷冰冷的站在那裏,臉上的不耐煩深深的傷了她。
他徑直邁步上樓,隨著一聲關門聲,整棟房子變得特別的安靜。
安靜的讓人想哭……
她想了一整夜。
來到他的書房前,她敲了敲房門,裏頭沒有回音。
她知道,他在裏麵。
她又敲了敲門,再敲,門卻突然開了。
他站在她的麵前,一身的冷冽,讓她想說的話瞬間哽住,直到他要繞開她離開,她才追上去,攔在他的麵前,“我們好好談談行嗎?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我們沒什麼可談。陳念汐,你是傻子嗎?”
他打斷了她的話,堵得她一時間說不出半個字。
隻見他像甩開垃圾一樣甩開她的手,他要跟她無情離婚,她還能給他找出這麼逼不得已的理由?
殷以煦沉聲道,“不要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連續劇了,你腦子應該用來感受真實的東西。”
他繞過她走下樓,一瞬間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喃喃自語,“真實?真實是什麼?是你要拋棄自己的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