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院長還記得那個盛夏,一個生得好像瓷娃娃活過來一般的漂亮女孩拖著溺水的殷以煦,從殷家後花園一直赤著腳走到前院的醫務室。
彼時,劉院長還是殷家的私人醫生。
當時殷以煦的狀況很不好,要是晚來一步,他大概就一命嗚呼了。
劉院長認為,陳念汐對於殷勳來說,也是這樣重要的存在。
隻是三大家族亂點鴛鴦譜……最奇怪的是,以煦那孩子似乎也對陳小姐有些奇特的情愫。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臉陰鬱的殷以煦走進來。
這高大的男人一走進來,周身的氣壓讓不大不小的辦公室有一種壓迫感。
“劉院長,我聽說顏兒的手術可以做了?”
溫若顏勾結的那幾個醫師假傳報告,說是找到了匹配的腎源。
劉院長嚴肅地推了推眼鏡,點頭。
殷勳冷笑一聲,一把摘下陳念汐的片子,放進了自己的抽屜裏。
殷以煦皺眉,拿過桌上的紙袋,看到了陳念汐的名字。
隻是看了一眼就隨手放下了,像看了一張廢紙那樣不在乎。
“腎源在哪裏?這幾天顏兒狀態很好,醫生說是做手術的最好時機。”
劉院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長歎一口氣。
“腎源是……你夫人。”
“什麼?”
殷家兩兄弟驚聲道!
殷勳猛地盯住殷以煦的臉。
他不會……不會這麼殘忍吧?
劉院長聽到那幾個學生給自己報告之後也嘖嘖稱奇,誰能想到天下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呢?
“不,絕對不行!小汐還在昏迷當中,你不能因為顏兒就讓小汐受這麼大的委屈!”殷勳一腳踢開凳子。
“她……”殷以煦覺得自己的喉嚨好緊。
時間停滯在一刻,殷以煦的麵目從來沒有這樣猙獰過。他痛苦的糾結已經無法在心中消化。
回想起陳念汐躺在比床上了無聲息的模樣,曾經那樣嬌豔的笑臉,如今就像破碎的茉莉花一樣,幹涸……
他不是不心疼。
“可是,是她開車撞了顏兒,才讓顏兒失去了一個腎髒……這也正好是個因果報應。”
這是他最理智的想法,也是最麻痹自己的想法。
殷勳猛地拉開抽屜,拿出那張ct拍在殷以煦的臉上!
“看清楚!小汐腦子裏現在有一個這麼大的血塊!要是不做手術就會壓迫到神經!你怎麼忍心讓她……讓她摘除一顆腎髒呢?你知不知道這手術的風險有多大?要是一個不小心,手術過程中小汐就會大出血,成為植物人,甚至……會當場死亡!”
殷以煦拉過凳子,坐下,掩飾他有些站不穩的腿。
“院長,這個幾率是……”
“這種情況下,兩個人沒有意外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二十。”
殷以煦生生掰斷了凳子的扶手!
“院長,您是權威專家,如果讓您親自操刀的話……”他喃喃自語著。
“我不敢做這個保證。”劉院長黑著臉冷漠道。他一向對病人負責,這種情況還做腎髒移植手術,他是絕不讚成的。
“嗬”殷勳冷笑了一聲,“在你眼裏,她的命就這麼不值錢麼?你居然還這樣遲疑……我就不信這世上隻有小汐的腎髒才能和顏兒的相匹配!難道你就不能等等下一個腎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