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章
晚上參加甘晨露的生日會，八字腳和崔雨陽先回到宿舍。兩人撲到蘇亞的床上，並排躺著。八字腳興奮未消，問崔雨陽，“今晚到女生宿舍，有什麼感覺？”他顯然是有了收獲，要不不會這麼問崔雨陽。“沒什麼感覺。”崔雨陽說，發現八字腳臉上特別的甜，笑道，“你是不是渴了？”八字腳不明白崔雨陽的意思，“我不渴，我喝了很多的水。”崔雨陽大笑，“你不會耳聾吧，聽不出我說的是什麼。我看你是真渴了，要不去了一趟女生宿舍，一回來就問感覺。”八字腳終於知道崔雨陽說“渴了”的意思，“你亂彈琴，你才渴呢。我隻是覺得今晚去女生宿舍，很高興的。”他是明顯地犯了“女生宿舍缺席症”，去了一趟女生宿舍便覺得高興。蘇亞回來，發現崔雨陽和八字腳都躺在他床上，不能容忍，大叫，“咳！你們沒有床？怎麼都躺到了我的床上？”“你的床溫暖呀，我們就躺一會兒。”他倆耍出一副死賴的樣子。蘇亞堅決不依，非要趕走他倆不可，“就我的床溫暖，你們的床就不溫暖嗎？你們是想把汗水留在我床上的吧？”他倆被趕了起來，又要躺到別人的床上去，見大家也都回來了，終於下決心回到自己的床上。八字腳躺了下來，作了一番感慨，“到底是自己的床好呀，累了可以好好躺著。”老蔣翻上床，坐在床沿邊，晃蕩著雙腳，那臭臭的腳丫熏得下鋪的蘇亞難以忍受，蘇亞趕緊跑到俞胖子的床上去避難。他見蘇亞跑到胖子的床上，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睡你的床嗎，怎麼跑到別人的床上去？”蘇亞說：“我要跟大放聊一聊。”他向胖子擠眼暗示。胖子意會，眯眯地笑著，說：“是的。”老蔣晃蕩著臭腳，問起他們晚上去參加甘晨露的生日，都送了什麼禮物，“晨露今晚過生日，我送了一隻小帆船，你們都送什麼了？”“送什麼不是都看見了？”李穀子回應道。“我就看見大放送的大熊貓，別的我都沒有注意到，要不我怎麼問。”老蔣邊說邊晃蕩著臭腳，顯得優閑自在，卻不知那臭腳丫因為主人過分的晃蕩而放肆的排出毒氣。他們都不願點破，害怕傷了“領導”的麵子，隻好各自采取辦法避毒了。“我送一本書，是《穆斯林的葬禮》。”蘇亞先報上。“我送一隻鋼筆。”李穀子跟著說。“我送一隻陶瓷狗。”八字腳第三個報賬。“我送一隻大熊貓！”俞胖子大聲說，像是擔心別人不知道他給甘晨露送的禮物最值錢。別人都報上了，崔雨陽卻一直不吭聲。老蔣見他半天不吭聲，隻得問道：“雨陽，你呢，送什麼了？”崔雨陽大概覺得自己送的禮物太不值錢，不好意思，過了大半天，大家的心都快要被烤焦了，才聽他低聲說道：“我送一張賀卡。”“哇！你也拿得出手呀。”八字腳首先大為不滿。“你也太丟哥們的麵子了吧。”胖子跟著奚落。“那又怎麼了？”崔雨陽不服，“你們送什麼是你們的事，我愛送什麼我就送什麼。”“那也要送得出手呀。”八字腳說。“我的禮物怎麼就送不出手了？禮輕情意重嘛，說不準我的一張賀卡在她的心目中比你們送的大熊貓什麼的還有意義呢。”崔雨陽振振有詞，可他是把話說過頭了，馬上引起另一個人的不滿。“您老真是水泡豆子——好自大呀！怎麼說你送的那張臭卡片意義大呢？你是不是說你送的那張賀卡比胖子的大熊貓更值得甘晨露歡心了？”李穀子惱火，他很不滿崔雨陽說送賀卡比他們送大熊貓什麼的還有意義，他可不願意自己送的那支鋼筆貶值呢。“我並沒有說什麼歡心不歡心的，”崔雨陽爭辯，“我隻是說我送一張賀卡同樣有意義。”“你的話是這麼說的？”李穀子想啐他一個口水。“是呀，我就是這麼說的，我怎麼敢送比大熊貓更貴重的東西，去奪了別人之愛？”崔雨陽百般狡辯。他的話雖然不中聽，卻使話題變了。八字腳聽了崔雨陽這麼說，便問胖子，“大放，你送一隻大熊貓給咱們的甘妹妹，估計能把甘妹妹征服嗎？”“咦！你說話要注意分寸呀，是咱們的甘妹妹嗎？你真是的，那是胖子的甘妹妹。”李穀子說。他聽了八字腳的話，興奮，不理崔雨陽了，想要糊弄胖子開心。“哦，是我說錯了，是胖子的甘妹妹。”八字腳立刻反應過來，跟李穀子一唱一和，一起調侃俞胖子。俞胖子豬腦，聽了他倆的話，臉上馬上蕩漾著快樂的春光，心裏樂滋滋的，可嘴上卻說：“別瞎說，你們不是也給她送禮物嗎。”“不一樣呀，”說話的是蘇亞，他也想拿胖子開心，“你是不是對甘妹妹不感興趣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你還猶豫什麼，不感興趣就退出來，我上！”胖子立刻大罵：“操！你都有了一個，還不夠呀？想娶三妻六妾，幹嘛不叫你老爹二百年前把你生了。”胖子氣憤。他說的“一個”，指的就是方池莉。胖子罵了還不解氣，決定驅逐蘇亞“出境”，“我要睡覺了，你回到你的重災區去吧。”宿舍裏一陣大笑。蘇亞被胖子驅逐“出境”，又不能回“災區”，遊弋到崔雨陽的床邊，請求崔雨陽提供暫時的避難所，“嗨，你剛才睡我的床，現在我在你的床上躺一會兒。”“你躺吧，你愛躺多久就躺多久，我可不是雞腸小肚的人。”崔雨陽顯得很大度。蘇亞找到了暫時的避難所，高興，斜眼看見八字腳笑眯眯的，明顯地幸災樂禍，惱恨，“喂，你笑什麼？這麼開心的，該不會是撿到天上掉下的一個林妹妹吧？”八字腳歎息一聲，“你才有這樣的福氣呀，我哪會有。”說到這兒，他突發奇想，“嗨，哥們，咱們跟女生302宿舍結對子怎麼樣？”“怎麼說？”李穀子第一個對他的話感興趣。“配對呀，一配一，結成六對人。”八字腳就會想。“好呀，怎麼配？”崔雨陽高興極了。“好配。”八字腳講出他的“配方”，“胖子配甘晨露，蘇亞配方池莉，正樸配張南，雨陽配娟娟，穀子配李妮……”他還沒說出他配小辣椒，李穀子便打斷他的話，“你們要吧，我不要。”李穀子原先聽八字腳說配對，興趣很高，想不到八字腳卻給他配了相貌一般的李妮，心裏頓時不爽，他心儀的方池莉，八字腳卻配給了蘇亞，這讓他更為光火。“他媽的，八字腳！”他內心恨恨地罵著。“怎麼啦，不滿意？”八字腳問。李穀子找個冠冕堂皇的邏輯，“你沒聽說嗎，好馬不吃回頭草，我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所以班裏的女生，我一概不要。”崔雨陽也馬上表態，“我也不要，我要放長線釣大魚。”他內心也罵著，“他媽的八字腳，好的都挑走了，差的就留給我們。”他心中向慕的是玲瓏可愛的小辣椒，八字腳卻霸占了，“自私！真他媽的的自私；可惡！真他媽的的可惡。”他們兩個都不要了，八字腳隻好問老蔣，“正樸，你呢，你還要不要？”老蔣配張南，更不滿意，張南長得像竹竿一樣，身體隻有直線，沒有曲線，苗條得有點誇張了。老蔣要的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有魔鬼一般的身材，能讓他一見心中就生火的那一種。如此配對，讓老蔣大光其火，“我不要你配對，我要自己行動，先大麵積播種，然後擇優錄取。”“哎喲，看來這回很多良家女子要遭殃了。”胖子揶揄老蔣。李穀子借機煸風挑撥，“馬向原呀馬向原，你真的不懂關照咱們領導呀，怎麼把張南配給正樸呢，正樸要的是‘沉魚落雁’之容，要的是“閉月羞花’之貌，要的是晨露這種女孩子，懂嗎？”他偏不說方池莉，方池莉可是他心中的聖物，他不能將她扯到了別人的身上去，玷汙了她。他就是要說甘晨露，讓胖子心裏難受。“大家做好準備呀，特洛伊戰爭要爆發啦！”蘇亞大叫。蘇亞先吼，崔雨陽也馬上跟著吼，於是出現了連鎖反應，一個接著一個大吼起來。宿舍裏鬧哄哄的，震動了整棟宿舍樓。老蔣心慌，馬上擺出領導的姿態，“鬧什麼？鬧什麼？亂哄哄的，多不好！”老蔣怒發一衝冠，叫囂特洛伊戰爭要爆發的人立刻閉上了嘴。老蔣見自己的一句話便控製住了宿舍裏的“暴亂”，著實找到了高大的感覺，為自己的權威陶醉了一番。他開始給他們上思想政治教育課，“你們不要老是討論女孩子，那是無聊的事情，說說幾句就可以了，咱們應多多關心國家大事、國際大事，提高洞察能力和分析能力，懂嗎？”胖子馬上覺得乏味，蔫蔫地，“頭，我們還沒有您老這麼高的覺悟呢。”“誰生來就有了？這要靠自己自覺去學，努力去學，去提高自己，我原來不是也跟你們一樣。”老蔣言傳身教，力求使他們像他一樣得到“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