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五章
胖子不跟李穀子共度良宵，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慢慢琢磨李穀子方才說的話，覺得不無道理。是該向甘晨露表白了，她對自己有沒有愛意，必須弄清楚，不能再糊塗下去，於是便琢磨起怎樣向甘晨露求愛。甘晨露那邊，開始發現胖子對她有那個意思，從他眼睛裏她能讀出什麼叫做“含情脈脈”，什麼叫做“暗送秋波”，什麼叫做“我愛的就是你”。可她不愛胖子，她現在對哪個男生都不愛，她的心隻放在學習上，不像方池莉，熱情奔放，愛學習也愛帥哥。盡管跟胖子非常的要好，但她對胖子隻有親密的友情，一直以來隻是把胖子當作很好很好的朋友，可胖子誤會了。她很擔心有一天胖子會對她說：“晨露，我愛你！”如果真的這樣，她可不知道怎麼辦，拒絕會讓胖子傷心，胖子準會恨她，甚至會說欺騙了他。她開始後悔跟胖子過於親密，誤導胖子的同時也讓自己陷入了苦惱。怎麼辦？她在問自己，她已感覺到胖子要采取行動了。日子一天天過去，不安一天天襲來。甘晨露開始有意回避胖子，胖子卻加快了進攻的步伐。平安夜，下了一場雪，燈光閃爍的都市，在這一天夜晚顯得非常祥和。胖子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約甘晨露到校園外的陽光驛站咖啡屋，甘晨露預感到將有事情發生，想借故逃避，卻逃避不了。此時的陽光驛站咖啡屋，彌漫著玫瑰色的燈光，散發著丁香的花味，一支支優揚的輕音樂，讓人聽得如癡如醉，連神經、骨髓都鑽進了音樂的因子。這是年輕人休閑、幽會的好去處，年輕人都愛上這兒來娛樂。甘晨露披上她那件火一樣紅豔的外套，走出宿舍去。雪花一瓣瓣地落在她身子上，她走得很慢，猶猶豫豫的，有幾次甚至產生了要折回去的念頭。她心緒非常煩亂，許久才來到陽光驛站咖啡屋，按照胖子告訴的地點，輕慢地走到五月花包廂前，她躊躇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手緩緩舉起，輕輕地扣門，她不按門鈴，害怕門鈴那刺耳的聲響。門很快打開，出現在她眼前的是胖子，胖子穿西裝，紮領帶，打扮得像個紳士，平時不夠帥氣的他，這回徹底帥了起來。見了晨露，胖子激動得快要說不出話，“晨露，你，你來了。”是的，她來了，他給她打了不下十二個電話，像當年宋高宗給嶽飛下了十二道金牌令，她能不來嗎？她來得痛苦，他卻等待得痛苦。他選擇這麼一個特別的日子，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是受煎熬的。她知道他為愛承受著痛苦，可她決定了斷他這份心思，是狠心，但對誰都好，她不能再讓胖子單相思下去。甘晨露一走進去，胖子立刻關上門，胖子覺得今晚的甘晨露最漂亮了，穿著紅豔豔的外套，渾身洋溢著青春與朝氣，在他麵前一站，似一團火在燃燒，燒得他心頭嘭嘭地亂跳，燒得他腦瓜暈暈又乎乎，此時包廂裏就隻有他倆，他可以盡情地進行幻想。“大放，今晚怎麼有興趣到這兒來？”甘晨露明知故問，還說道，“訂了這麼大的一個包廂，幹嘛不多叫幾個同學，大家在一起玩，不是很好的。”“我不想叫太多的同學，今晚就隻想跟你在一起。”胖子說，很激動，就等著過一會兒要摟著美人歸。甘晨露心裏吃緊，謊說：“就咱們兩個，有什麼好玩呢，我打電話叫小辣椒她們來吧。”她想把小辣椒和竹竿叫來，幫她解困。她準備打電話救急，胖子一手將話筒摁住。“你怎麼了？”她看著胖子，目光裏帶著緊張和恐懼。胖子覺得不能再等了，從袋子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玫瑰，隻見他單膝跪下，將花送到甘晨露麵前。“大放，你這是幹嘛呀？”她驚恐得發抖，害怕他這種唐突的表現方式。“晨露，我愛你。”大放激動而又幸福地說道，他想如此地表示，甘晨露一定會感動。誰知甘晨露並沒有接受他的花，卻叫道：“大放，你怎麼呀？快起來，快起來。”“你不接受我的花，我就不起來。”胖子說。她還是沒有接，顯得手足無措，但腦子很清醒，她要按原先的決定行事。胖子見甘晨露不接花，便來個更深層次的表白，希望能將她打動，“晨露，我愛你！你是我心裏的最愛，你的影子左右著我的視線，你是我靈魂中的一條青藤，纏繞得我窒息，我無法擺脫你，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你接受我的愛好嗎？”他唱詩一般，有一股有生以來為愛而噴發的感情使他忘乎一切。他覺得這話最動聽了，就是上帝的少奶奶聽了，都會有紅杏出牆的舉動。甘晨露不敢看向胖子，低著頭，使勁揉搓手指，她心裏慌亂如麻，緊張如兔子跳，就怕胖子失去理智，一下子撲上來抱住她，胖子太碩壯了，被他抱住肯定是無法掙脫。果然，胖子見她久久不作反應，以為她在猶豫，便要抓住她的手，請她作出回答。她嚇得臉色蒼白，慌忙閃開。胖子又要撲上，她更害怕了，又急忙閃到另一旁。她使勁捂住胸口，迫使自己快些鎮定住。她緩過氣，決定跟胖子說個明白，免得胖子又胡來，“大放，”她緊張地說道，“我，我真的感謝你，可你不要誤會。”胖子一聽，知道不妙，後麵說出來的話肯定是不中聽了。她見胖子跪在地上發愣地看著自己，很冷靜地說下去，“大放，我們還是做朋友吧，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就像現在一樣，這樣不是很好嗎？這樣很好的。”她呢喃地重複著。“晨露，你不愛我？”胖子發呆，方才滿腔的熱情與衝動一下子全都化為烏有，全身的肌膚開始感到絲絲的冰冷，熾熱的目光頓時失色，變成一片呆滯。她鄭重地表明，“大放，你誤會了，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你也知道，愛是勉強不來的，你就不要為難我好嗎？”胖子很沮喪，也很難堪，但還是不甘心，抱著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大聲說：“晨露，我可以向天發誓，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我愛你愛得發瘋，沒有你我會非常的痛苦，讓我愛你一千年、一萬年好嗎？”他要努力感動甘晨露，讓甘晨露知道他對她的愛是多麼的真誠、多麼的深刻、多麼的執著。如此的表白看似甜蜜與熾烈，其實是最空洞、最無味，事實證明也是徒勞無功。她沒有被他如此發自肺腑的表白而感動，也不讓意誌被他所顯示出來的痛苦所折服，她是拒絕定了，不過在努力保住心靈的大堤不被他愛的洪水衝垮時，她希望能保住與他之間的那一份友情。她努力地笑了一笑，想舒活一下氣氛，不過還是那句話，“大放，我們當朋友不是很好嗎？像過去一樣，快快樂樂的。”他的腿已經跪得發酸發痛，不過他還是要跪下去，他要讓她知道，他愛她是真心的，他愛她也是痛苦的，沒有愛，哪來快樂？“晨露，難道你對我一點點的愛都沒有嗎？”他悲切地說，臉色顯得更加的陰暗。“大放，你先起來，你聽我說。”他跪得太久了，她心裏生出了憐憫。其實她內心也很痛苦，是她太大意了，如果不是跟胖子過於親密，胖子可能不會因誤會而生出癡情。胖子在感情方麵畢竟是屬於幼稚的那一類，給他一個目光，便以為是給他拋去一個媚眼，自覺得很有魅力，其實是自作多情。“我不起，你不接受我的愛，我就不起。”胖子想以這種折磨自己的方式，讓甘晨露可憐他、同情他、接受他。可惜女孩子的心不都是水做的，想讓她感動，有時比讓上帝感動還要難。甘晨露看見胖子如泥一樣糾纏著自己，便最後一次表明，“大放，我剛才都說了，我對你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一直以來，我隻是把你當作朋友，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