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章
當北國的春天姍姍而來，南國早已一片春意盎然。椰城的春天是個多彩的萬花筒，滿地的紅紅綠綠，裝點著這個城市的春色。這是個充滿生機而又洋溢著生活樂趣的城市，有多少人夢碎了依然在這裏期待著命運的春天。春天的萬綠園，祥和而熱鬧。踏春的市民，攜老帶幼，披紅戴綠，高興地在萬綠園遊玩，遠遠望去，就像一群飛舞在花園裏的大蝴蝶。那些飛翔於藍天裏的各色風箏，看起來就像一群不舍得飛去的鳥兒。也真的有成群的鳥兒在飛，它們眷戀這兒的藍天，眷戀這兒的綠地，像人們一樣，把萬綠園當成了生活的樂園。在兒童娛樂場，孩子們個個聰明可愛，天真活潑，他們的歡聲笑語，加深了人們對和平與安寧的期待與珍惜。此刻，在萬綠園的護堤路上，兩個年輕姑娘騎著雙人自行車迎麵而來，也許是這裏太好玩了，也許是難得有這樣的一次機會放縱自己，她倆十分興奮，臉上的笑容如剛開的花兒一樣豐滿、陽光。她倆已經騎著自行車在護堤路上繞了好幾圈，看那自行車的速度漸漸放慢，便知道騎累了。“雅子，你累了沒有？”坐在前頭的小梅抬起手臂，用衣袖拭了拭臉上的汗珠，問坐在後頭的雅子。“我雙腿發酸，快踩不動了。”雅子說起話來喘著氣。“不用騎了吧？我也是踩不動了。”小梅征求雅子的意見。“不用騎了，咱們把車退了，到草地上坐一坐。”雅子說。兩人退了車，走到草地上，坐在一棵榕樹下。“今天真開心。”小梅一坐下便說。阿聰到博鼇做亞洲論壇年會采訪去了，沒時間陪她玩，不過有雅子在身邊，她還是感到開心。在她心裏，雅子是個好姐妹。雅子往後撐著雙手，仰著身子而坐。迎著和煦的海風，看著滿地的紅紅綠綠，她顯得很陶醉。小梅見她一副開心快樂的樣子，想起一件事，問道：“雅子，我發現你最近的信好多哦，是不是那個家夥給你寫的？”雅子不想告訴她，裝作沒聽見，一味地看著天空裏飛翔的風箏。她遮遮掩掩的表情全都被小梅看在眼裏，覺得她一定是有問題了，愈要讓她說個明白，“是不是想保密呀？連我都不想告訴！”雅子擺過頭去故意看著小梅，卻見小梅一臉詭譎地對她笑著，那動也不動的眼睛分明在說：“你快告訴我吧，別裝蒜了！”雅子也不是好就範的，裝作糊塗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來的？”她這一問著實讓小梅惱火，她剛才明明是聽清楚的，卻假裝沒聽見。小梅見她還要裝蒜，忍不住了，撲上去掐她的肩膀，逼問道：“你裝蒜，說還是不說？”雅子一邊掙紮，一邊頑固地說道：“你說什麼？”小梅見她還是不願意就範，又是使勁一掐，雅子再也受不住了，隻得求饒，“我說，我說，你放了我！”小梅饒了她，鬆開手。雅子皺著眉頭揉了揉肩膀，一副要哭之狀，說道：“你掐得我好疼哦。”小梅見她疼痛的樣子，心疼了，趕緊幫她左揉揉，右搓搓，卻又把罪怪在她身上，“誰叫你不告訴我！”“他是給我寫了好多的信，我也給他寫了，可是沒什麼呀。”雅子說。“沒什麼？沒什麼還寫了那麼多的信，沒什麼還害怕我知道？”小梅就是不相信。“真的沒什麼。”雅子極力說明，“是他給我寫，我就給他寫，就是覺得有些開心，能談得來。”“我知道了。”小梅大聲說，臉上露出詭秘的笑意。“你知道什麼？”雅子看著小梅那詭秘的神情，覺得怪怪的。“知道什麼？我就知道，可我就不說。”小梅愈不說，雅子愈是想知道，“你說呀，知道什麼？快說！不說我掐你的膀子，你剛才掐了我的。”小梅可不想雅子掐她的脖子，瞄了她一眼，悠悠地說道：“你們談得來，說明你們心有靈犀，彼此都有好感。”原來如此！雅子不認同她下的結論，“咦！什麼心有靈犀，不就是通通信嗎，扯那麼遠。”小梅不聽她的，想逗她取樂，“人家可是名牌大學的學生呀，可要把握機會了。”雅子一聽，把眼睛一瞪，可氣了，真想找塊東西把她的嘴巴堵住。小梅還不知趣，又說：“喂，你告訴我，他現在跟你通信都說了些什麼，有沒有肉麻放電的話？”雅子徹底氣了，看著小梅把脖子伸得長長的，還張著嘴，便悄悄抓了一根草，一下子插到她的嘴裏去。“哎呀，你好壞！”小梅立刻嚷起來，左呸呸，右呸呸，樣子好狼狽。“說呀，你說呀。”雅子看著她狼狽的樣子，臉不笑，心卻笑，心裏直說：“活該！誰叫你的嘴巴臭，就是髒死了你。”“我不說了。”小梅氣憤，“我是好心問你呀，想為你拿主意呢，你不想聽拉倒。”“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們隻是通通信，覺得可以交談。”雅子很認真地再次說明。見雅子認真，小梅才認真起來，”我不開你的玩笑了，我問你，你得認真回答我。”“你說吧。”“你跟他通那麼多的信，對他了解多少？”“了解不多，”雅子說，“就是覺得他很踏實，有股韌勁，懂的東西可多了。”她又對小梅說道：“你別問得太多了，我說不上來，我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喜歡跟他通信聊聊而已。”“他也喜歡跟你談心嗎？”小梅問。“大概喜歡吧。他告訴我，他很孤獨煩惱，希望我多多的給他寫信。”小梅笑了。“你笑什麼？”雅子不明白小梅為何會笑，而且笑得很詭秘。“告訴你吧，”小梅說，“當一個男孩子告訴你他很孤獨很煩惱時，一方麵說明他對你信任，另一方麵說明他很需要你的安慰和關心，明白了？”“不見得吧？”雅子很不相信。“我這是經驗之談，十不離九。”小梅肯定地說。“你和聰哥以前就是這樣的？”雅子笑。“是呀，”小梅說，“我就是因為心太軟了才上他的當，可以說我是對他過多的關心才掉進了愛情的陷阱，現在想想，真的後悔。”“你還後悔呀，聰哥那麼能幹，你還不知足。”“你大概是沒有看過《圍城》吧，城外的人想進來，城裏的人想出去，其實戀愛跟結婚也差不多，不戀愛的時候總想找一個人戀愛，等戀了愛又覺得還是一個人過得自在，沒有人左右你的意識，沒有人會惹你生氣。”小梅跟著告訴雅子，“剛戀愛的時候，我覺得他有很多很多的優點，現在優點找不到了，缺點倒是一大筐。做什麼事情都粗心大意，比如過生日，如果不給他暗示，他就忘了。還有呀，更煩更討厭的，就是懶！自己住的地方打掃，睡覺起來被子也不疊，他最大最始終一致的理由就是——忙！沒時間！跟這種人在一起真煩真累。”小梅繼續說：“前天真讓我氣，好不容易揪住他有空，讓他陪我出去逛街買衣服，他才逛了兩個商場，就說累了，腿酸腳軟了，走不動了。你說不氣嗎？當記者一天走一萬八千裏路都不說腿酸腳軟，一陪逛街買衣服便說腿酸腳軟了。我說好吧，你就在外頭等我，我自己去挑。這回更氣呢，等我挑好衣服走出來，卻見他坐在商場的門口打嗬睡，像一隻困蟲，真丟人，一看就讓人氣，你說這種男人有什麼用，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當豬賣都沒有人買呢，氣死我了。”小梅是越說越惱火，而雅子聽了不住地笑。小梅看見雅子在笑，說出更經典的一句，“跟一個男人談戀愛，一年會氣你365天；跟一個男人結婚，那會氣死你一輩子。”“你不想結婚了？”雅子問。“想結就結，不想結就不結，不過你先準備好紅包就是了。”“這麼說還是要結的嘛，假假的。”雅子譏笑她口是心非。“如果要結，就是明年春天：如果不結，就跟那頭豬——拜拜！”小梅邊說邊做著手勢。她做的手勢很滑稽，雅子想不笑都難。她今天是笑了又笑，都是小梅引起的。“真欽慕你。”雅子說。“欽慕我要結婚了？”小梅問。“是呀，等明年你做了新娘子，一定是很漂亮很漂亮的。”雅子眸子裏流露出羨慕的神情。她分明是動心了，哪個女孩子不想嫁人呢，嫁人是好的，當然嫁給那些草包與混蛋的除外。“你心動了？”小梅看著她說，“好啊，趕緊找一個，明年我們一起做新娘子。”“我不嫁人，我為什麼要嫁人呢。”雅子說。“你不嫁人？那嫁什麼？”“不嫁人就不嫁人嘛，還要嫁什麼。”小梅竊笑，她早已摸透雅子的心思，輕輕問了一句，“真的？”“嗯！”雅子閉著嘴唇，做出很堅定的樣子。小梅見她故作姿態，堅決要跟她鬥到底，再一次問：“真的？”這回她是加重語氣，“嗯。”雅子閉上眼睛。小梅看見她眼睛的睫毛在動著，臉上露出一副狐狸般的狡猾，便再一次問道：“真的？！”雅子慢慢睜開眸子，惱怒地看了小梅一眼，卻禁不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