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婧婷嗎？”“你怎麼知道的？”她歪著頭，問道。“昨天聽到你媽叫的。”蘇亞說。“我還有一個名字呢。”她笑嘻嘻地。“什麼名字？”“蜻蜓。”見蘇亞納悶，她解釋說，“是我班上那些壞蛋男同學給我起的，他們說‘婧婷婧婷’就是‘蜻蜓蜻蜓”，都說我像蜻蜓，這邊飛，那邊跑，坐立不住，惹事生非，招人煩，討人恨。哼，我才不管呢，想想倒也是，我就是喜歡蜻蜓。”蘇亞見她似乎不在意別人給她起外號，便說：“你喜歡別人叫你‘蜻蜓’嗎？”“喜歡。”她說。好一個個性張揚的女孩子，真是與眾不同，人們都害怕別人給自己起外號，她卻偏偏喜歡。蘇亞以為她會就此打住，不再節外生枝，就說道：“婧婷，我們輔導功課吧。”她卻說：“別急別急，我都不急呢，你先把名字告訴我。”“叫我蘇老師不就行了？”蘇亞說。“不行！你得把名字告訴我。”她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還振振有詞，“我已經把名字告訴你了，你也要把名字告訴我。”完全是個胡攪蠻纏的丫頭，難怪她母親說她成天瘋瘋癲癲。蘇亞沒辦法，隻好把名字寫在紙上讓她看。“你叫蘇亞？”她眼睛溜溜的，嘴裏念著。突然說，“你的名字不好聽，我給你起一個。”她托著下巴，眼睛眨了眨，說道：“叫蘇打粉好聽。”“你知道蘇打粉是什麼嗎？”蘇亞問。“知道，作發酵用的。”她笑嘻嘻的，邊笑邊拍著手掌，一副亦狂亦喜之狀。蘇亞心想她應該到此為止了，便說：“婧婷，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咱們輔導功課吧。”“別急別急，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問你呢。”她完全不把輔導功課當回事。“什麼話，你說吧。”蘇亞真想不到第一天來做家教，卻遇上這樣的情況，這讓他有些焦急，如果第一天不輔導出效果，人家可能就將他辭退，那麼一切的都成泡影。“你在哪個大學念書的？”她問。蘇亞告訴了她。她睜大眼睛，叫道：“哇！蘇哥老師，我好佩服你哦，上那麼好的大學。”蘇亞以為時機到，馬上因勢利導，“隻要你好好讀書，將來同樣可以考上我們學校呀。”可這話他是白說了，她根本就沒聽進去，不感興趣。她盯著蘇亞，問她最感興趣的事情，“蘇哥老師，你們在大學裏是不是可以談戀愛呀？”這就是她最感興趣、也是最關心的問題了。“可以。”蘇亞遲疑一下，勉強回答她。“你談了沒有？”她又問。“沒有。”蘇亞說，很不想回答她這樣的問題。“你真土，上了大學還不談戀愛，我們班上都有同學談戀愛呢。”她真的放肆。蘇亞有些惱火，但還是控製了自己，再次勸她，“婧婷，咱們還是輔導功課吧，無關的話不要再問了好嗎？”誰知道她還是很任性，“不好，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讓你輔導。”蘇亞惱怒了，覺得不嚴厲可不行，“婧婷，我是來給你輔導功課的，不是來回答你這些無聊的話題，知道嗎？”蘇亞以為發了火，會鎮住她，誰知道她不怯，“我隻是問一問嘛。”她鼓著嘴巴，把原先看他的目光不屑地挪到一邊去。“問一問，”蘇亞氣呼呼的，“你東問一句，西問一句，輔導功課的時間都過去了。”“你可以不用輔導呀。”她跟蘇亞強起來。“我跟你媽說好了的，來給你作功課輔導，我是要對你負責任的。”蘇亞跟她說明理由。“你可以不用負責任呀，誰叫你來輔導我，我才不稀罕呢，你不就是為了錢才來輔導我嗎？”蘇亞一下子僵住了，臉上的恥辱與憤怒就像潮水一樣不停地往上湧，他覺得不屑於去給這種女孩子輔導功課，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走出她的屋子。當他要開門走出去，她從書房裏衝出來，雙手緊緊拉住他，連聲說：“蘇哥老師，對不起，對不起，你別走，你別走，你現在就給我輔導功課吧，我再不惹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