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八章(2 / 3)

看來並不真的如此,比如我和你,在國內是同班同學,在國外是同校學生,班友校友都一起扛了,可現在就沒有他鄉遇故知的美感,老鄉見老鄉,當麵冷梆梆,遺憾、遺憾,失望失望。”“你說完了沒有?”方池莉作畫的思路被擾亂了,很想把他轟出去。“我影響你作畫了吧?好!不說了,我這嘴巴真討人厭。”他真會察言觀色,還故意罵了自己,果真是不說了,卻搬來一張椅子,就在方池莉身邊坐下,裝作很虔誠的樣子看方池莉畫畫。方池莉畫的是雪天裏的聖米歇爾教堂,快要畫好了。李穀子坐在身邊,感覺她身上散發著熱氣。其實並不是這回事,是李穀子自己內熱了,瞟著方池莉那紅潤的臉龐,他真想摟過來親一口。他內心心猿意馬,不過還是規規矩矩地坐著,完全成了好人。等方池莉畫完,他本能地使出男人那虛假的一套,抖動著三寸不爛之舌大力恭維,“哇!你畫得真好,太逼真了,很有藝術性,很有畢加索的風格。”方池莉可不吃他這一套,準備收筆,他卻說:“把畫筆給我。”“幹嘛?”方池莉警惕地看著他,擔心他班門弄斧,在自己的畫作上畫蛇添足。“我也畫一幅。”他死賴地要畫。方池莉沒好氣地將畫筆遞給他,還給了他一張畫紙,害怕他作賤自己的畫,趕緊把畫拿走。李穀子可不管方池莉惱火,坐到她的椅子上,感覺還熱乎乎的,便默默地享受著,能享受她身體留下的餘熱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他開始作秀,左一筆,右一筆,也畫聖米歇爾教堂,卻畫了個尖頭堡壘,塗鴉了,一張寶貴的畫紙就這麼被他糟蹋。他又要了一張畫紙,這回是畫了個四不象,於是再要一張。他是在作賤方池莉的畫紙,方池莉看了就心疼,就惱火,憋著怒氣說道:“我的紙是不是不值錢呀?”“值錢,值錢。”他連說道。“知道了還這麼糟蹋?”方池莉氣。“我明天買一令來還你。”“我不稀罕,你別再作賤我的畫紙就是了。”“放心,這是最後一張,你來教我畫行嗎?”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池莉不會那麼傻,譏笑道:“像你這麼聰明的人,還需要別人教嗎?”“今天能得到你的誇獎,我太高興了。”他明知方池莉嘲諷,卻要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他這般,讓方池莉想打一拳解恨卻打空,一時呆著無語。他見方池莉不吭聲,又來一次黃婆賣瓜,“我是很聰明的,可就是太聰明了,遭了別人的討厭。”“誰討厭你了?”方池莉明知故問。“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穀子邊說邊晃蕩著那尖梢的頭。“真的?天都知了,地也都知了,”方池莉裝作吃驚,“我可不知哦。”“哼!”李穀子從鼻孔裏發出陰陰的一聲,“你不知?知你者,我也!恨我者,你也!”“我恨你了?我怎麼恨你了?”“怎麼恨你知道。”“我不知道。”“你怎麼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怎麼不知道?”“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穀子又重複方才那句話。“你無聊!”“是呀,我無聊,我就是無聊才從中國跑到德國來。”“你說完了沒有?”方池莉不想讓他糾纏下去。“完了,不過我還有一件事。”“什麼事?快說!”“今晚請你去考通俱樂部欣賞爵士樂。”“我沒空。”方池莉明顯是拒絕,李穀子看著她,失望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的恨。“你還有什麼事嗎?我要出去的。”方池莉明顯是下了逐客令。李穀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卻裝作很瀟灑地站起來,還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說道:“要我陪你去嗎?”“不用。”方池莉冷冷的。最後的一根稻草也抓不著了,李穀子悻然走了出去,當走出門外時,他突然揮動雙臂,大聲念起雪萊的名詩,“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一位德國老太太剛好經過,被他這一吼,嚇了一大跳,眼睛偷偷瞅著他,有些害怕的樣子。老太太心想:這位亞洲小夥子,怎麼了?腦子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