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三章
雲南的天空是湛藍的，像大海；天上的雲朵是潔白的，像棉絮。夏天的雲南，風清氣爽，陽光明媚。這是一塊寫著神奇與美麗的土地，有著無數動人的傳說。蘇亞到了雲南武警總隊，受訓兩個月，被分配到某個邊防支隊。那一天下午，他到支隊報到，驚奇地發現支隊長竟是四年前他們在天津軍訓的教官石頭李。“李隊長，是你呀！”蘇亞抑製不住興奮。“嗨，怎麼是你呢，蘇亞！”石頭李也抑製不住興奮，大聲叫道。他已知道有個叫蘇亞的小夥子要來報到，料不到竟然是四年前他在天津軍訓的學員。“歡迎你，很高興你來到我們支隊。”石頭李一邊握住蘇亞的手，一邊關切地說，“這裏不比大城市，生活很辛苦，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哦。”“李隊長，你放心，我不怕苦，怕苦我就不到這兒來了。”蘇亞說。石頭李高興，“好！有誌氣，我要的就是這種精神。我們支隊有五位弟兄，個個都是鐵打的漢子，你不怕苦，我就放心了。”興奮了一陣，蘇亞問石頭李，“李隊長，你是什麼時候到這兒工作的？”“快四年了，”石頭李說，“你們軍訓結束後不久，我就轉業，跟著到這兒來工作。”“世界太奇妙了，我們竟然在這兒重逢。”蘇亞感慨。“是呀，世界很大，不過也很小，讓我們再次相見了。”“這就是緣分。”“對，是緣分，它將讓我們戰鬥在一起。”“我時刻聽從你的指揮。”蘇亞向石頭李敬個禮。石頭李很滿意，更親切了，開玩笑說，“大學裏有沒有談女朋友？”“沒有。”蘇亞不好意思說有。“沒關係，改天我給你介紹一位，我們雲南的妹子多著呢，又漂亮，哪裏找？”石頭李越發的隨便。蘇亞怕石頭李來真的，趕緊說：“報告隊長，我有了！”“好哇，你小子，不說老實話。”石頭李大聲叫道。蘇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紅了。石頭李看著蘇亞不好意思的樣子，跟四年前並沒有太大的變樣，不由想起了軍訓班裏的其他幾位，就問：“李穀子呢，到哪兒工作了？”“去德國念書了。”蘇亞告訴他。“一畢業就去德國？”“不是的，大三一結束就走了。”“大學還沒有畢業就去德國留學，他也太牛了吧？”“初衷並不是為了去留學。”“怎麼說？”“是為了一個女孩子。”“喲，竟有這回事？”“我們班上有個女孩子，大二一結束就去德國念書，他愛那個女孩子，後來就跟著去了德國。”蘇亞把事情的一半告訴石頭李。石頭李感慨又欽佩，“了不起，有勇氣，還是你們年輕人浪漫呀。”石頭李又問起胖子，“那個大胖呢，叫什麼名的，我忘了。”“叫俞大放，胖子他，他……”蘇亞一想起胖子，心裏就難過，過了好長一陣子，他才把胖子救人的事告訴石頭李。石頭李臉上露出莊肅，半晌後問蘇亞：“胖子是不是很恨我？”見蘇亞不好回答，他便說道：“我知道胖子是恨我的，可那是軍訓，我必須嚴格要求。”“其實我們都很理解你。”蘇亞見石頭李內疚，說了一句安慰的話。說實在的，胖子是很恨石頭李。就是八字腳也很恨石頭李，挨了石頭李一腳，他很不服氣。石頭李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他明顯知道蘇亞的用意。沉默一會兒，他突然說：“到我家去，讓你嫂子做兩個雲南菜給你洗塵洗塵，這兒的夥食差了點。”石頭李有個不成文的習慣，一有新兵到支隊，總要帶到家裏去吃頓飯，在他眼裏，士兵們既是他的戰友，又是他的親兄弟，有著血濃於水的感情。“你把嫂子帶到這兒來了？”蘇亞說。“我是這裏人，你嫂子也是這裏人。”石頭李說，“咱們現在就走吧，你住的地方他們幾個幫你整理就是了。”他交待手下的士兵，“你們幫蘇亞整一下床鋪，我帶他回縣城一趟。”石頭李的家在縣城，離支隊有二十幾公裏，雖然有車子坐，但走的都是黃土路，一路上顛簸得厲害。到了家，石頭李跟愛人賣起關子，“你看，我帶誰來了？”他愛人打量蘇亞一眼，便說：“想蒙我是吧？還不是你們支隊新來的戰士。”“算你有眼力。”石頭李誇耀道。“怎不介紹我認識？”愛人說。“蘇亞，叫小蘇行了。”石頭李說。蘇亞趕緊叫上一句，“嫂子好。”“別客氣，別客氣，來了就是自家人。”嫂子很親切，說了忙去泡茶。“今天可是來了新客人，你可要露兩手哦。”石頭李吩咐愛人。“看你，真讓我沒麵子，好像你不說我就不會動手一樣。”愛人嗔了他一眼。夫妻倆親密無間，讓蘇亞暗暗羨慕，心想今後娶了雅子，也要這樣才好。石頭李有個四歲的男孩，剪短平頭，眼睛大大亮亮，模樣眉清目秀。父親難得回來一次，他便撒歡地跨到父親的大腿上，拿父親的大腿當木馬，“駕駕”地叫著，騎個痛快。飯菜做好了，就要坐下來吃飯，突然來了電話，石頭李一聽，神色頓時凝重嚴肅。他啪的一聲，合上手機的蓋子，對蘇亞說：“不好意思，你留在家裏跟你嫂子一起吃飯，我趕回支隊去。”蘇亞從石頭李的神情變化已知道有緊急的任務，堅決說：“李隊長，我跟你一起走。”石頭李不想讓他去，“你今天才到，餓著呢，就留在家裏陪你嫂子吃飯吧。”蘇亞堅決要去，“不！李隊長，等完成了任務再吃也不遲。”石頭李拗不過他，隻得吩咐愛人，“孩子他媽，你馬上裝兩盒飯，我們帶著路上吃。”愛人無話可說，無奈地走進廚房去，這樣的事情她見多了，早就習慣。今天是辛苦做了一頓飯，他倆卻趕不上吃，她趕緊裝了兩盒飯，交給蘇亞，臉帶歉意，“小蘇，帶著，你倆都餓了，路上將就吃吧。”兩人萬分火急地趕回支隊，石頭馬上傳達上級的指示，據可靠情報，有四名販毒分子昨天上午已離開緬甸果阿，晚上有可能從這兒越過邊境進入雲南，“我們決不能讓犯罪分子得逞！”石頭李凜然說道。傳達了作戰任務，石頭李馬上帶領戰士們荷槍實彈出發，趁著夜幕降臨趕往伏擊地點。蘇亞既興奮，又緊張，雖然在武警總隊受訓兩個月，嚴格接受射擊、格鬥等訓練，但還未有過實戰體驗，這是第一次。到了伏擊地點，石頭李做出具體的戰鬥部署，每兩個隊員一組，埋伏在連近的幾個路口。蘇亞是第一次出戰，沒有作戰經驗，石頭李讓他跟隨自己。天很快就暗了，夜色如一方巨大的黑布將大地當作一塊烙餅包裹起來。還好，過了不久，月亮開始升空，清明的月光照進樹林裏，讓他們朦朦朧朧地看見樹林裏的一些東西。夜漸漸深沉，樹林裏開始傳出種種的怪叫聲，像鳥叫、像猿啼、像人哭、像鬼泣，陰森恐怖，就是膽子再大的人，聽了也會毛骨悚然，吸進陰氣。可是除了這些怪叫的聲音，什麼動靜都沒有。石頭李憑著多年的戰鬥經驗，知道這夥罪犯很狡猾，不到時候是決不會就出現的。時間一分一秘地過去，像一個收不住腳步的巨人。等待是讓人焦慮的，又是讓發恨的。盡管是夏季，但在潮濕的樹林裏，一到深夜便讓人覺得發冷。蘇亞歪著頭看了看夜空，發覺月亮已滑過天井。就在這時，在朦朧的月光中，他看見一個東西在對著他倆爬過來。蛇？是蛇！怎麼辦？他準備拔出匕首，石頭李卻摁住他的手。是一條毒蛇在向他倆爬來，石頭李顯然也發現了，摁住他的手，擔心他動起來。蘇亞知道石頭李的意思，便一動不動地趴著，屏氣凝神，不敢透出半點聲息。毒蛇爬到他倆跟前，突然停住不動了，蘇亞緊張到了極點，他明顯聽到毒蛇在吐著粗氣。毒蛇感覺了片刻，似乎確定前麵不是它要攻擊的對象，又開始向前爬，最後從蘇亞的手臂上爬了過去。多恐怖的一幕！當毒蛇爬過去時，蘇亞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忍不住呼出長長的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