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花兒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好嗎?”

“趕你走?”采薇將手裏的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我怎麼會趕你走呢?我可是花了有一百兩的紋銀,你走了,我豈不是虧大發了?我不僅不會趕你走,還對好好的對你,讓你有點眼力見兒,別整日有事沒事的往我啟哥哥身上粘。啟哥哥是我的,你這個賤人知不知道啊?要是我再看見你對著我的啟哥哥拋媚眼,你就死定了!”

花兒悲苦的流下眼淚:“玉雖然命賤,小姐大慈大悲,別殺玉。”

采薇反手就給了那花兒一巴掌:“大膽!什麼玉不玉的?你配叫這個名字嗎?瞧你那點出息,整日裏哭哭啼啼的,好像我給了你多大的委屈了似的。”

花兒躺在地上不肯起來,哭的越發的淒苦。采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恨恨的指著花兒說:“輕,你去把她給我拉起來!哭哭哭,哭什麼哭?要是惹得我發了火,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睛,看你還哭不哭?”

輕也有點反感的伸手去拉花兒,那花兒很會做戲的躲開輕的手,爬到采薇的腳邊,哭的滿臉都是淚。“我,奴才把您給的一百兩還給您好不好?求小姐別再折磨奴婢了!”

采薇環胸鄙視的看著花兒:“你這買賣做得還真是不賠啊。先收了惡霸一百兩,知道會有好心人救你出火海,所以裏外裏你收了人家兩百兩紋銀。這個世界上還真是傻子多啊,竟會讓你這樣演技爛似泥般的騙子騙去了這麼多的銀子。姑娘我也不貪,先後的兩百兩乖乖的給我吐出來,我便讓你跟在我的身邊,不然的話,信不信就算我現在就能給你一刀,也沒有誰來反對我。”

花兒哭的人見人憐:“姑娘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別冤枉了玉。玉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不是騙子。”

“如果我證明了你是個騙子呢?”采薇伸出手指勾住花兒的下巴,“你拿什麼來孰你的命呢?要是讓我很不滿意,我便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花兒咬了咬嘴唇:“姑娘想要我身上的什麼?”

采薇輕笑著:“你又有什麼值得我要呢?這樣好了,把你的命給我吧。你的命也許可以值個一兩銀子呢。”

“若姑娘不能證明我是騙子呢?姑娘拿什麼來做賭?”

采薇招來岩玉等人,當著眾人的麵說道:“我進來喜歡跟人家打賭,剛見著花兒的時候,就跟岩玉你打了賭,如今我也要跟花兒打一個賭來玩玩。如果我能證明花兒是個騙子,那花兒的命便是我的了,可我若證明不得,那花兒就可以帶著她的兩百兩紋銀遠走他鄉,尋找她的親戚去。眾人幫我做個見證,別委屈了花兒姑娘。”

啟瞧了瞧滿臉淚痕的花兒:“薇兒,你當真有證據?”

采薇信心滿滿的環視著眾人的神情:“這還要看岩玉的了。順子,你先把那位死屍抬上來,讓花兒也好安心。”

順子帶著兩個人將花兒的“爹”抬了上來,躬身對著岩玉等人請了安,這才說道:“奴才聽從姑娘的吩咐,把這位亡者帶了回來,聽憑姑娘差遣。”

花兒悲號著:“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惡毒,我爹都已經死了,你幹什麼不讓老人家入土安息,你隻是折磨我就好了,你為什麼還要折磨一個死人!”

采薇冷冷的看著花兒:“好,這是你說的,既然如此,我便不折磨你爹爹了。順子,叫你挖的坑可曾挖好?”

順子低眉順耳的回答:“已經跟老板打好招呼,叫人備在後院了,是否現在現在下葬?”

“就現在吧。”采薇笑看著花兒的臉色變得越發的蒼白,“別再叫人說我惡毒了。順子,記得給那位老先生一口好棺材,莫虧待了人家。”

花兒拉住順子:“我爹命薄,不值得姑娘這樣為爹爹勞心費神。再說,人家也是做買賣的地界,怎麼好將死人葬在這裏,怪不吉利的。”

“放心,我的好花兒,這裏已經是我的地界了,你莫要為我擔心。既然埋了死人有礙於做生意,那麼我就幹脆不開酒樓,直接改成棺材板不是更好?死人會比較旺我。順子,去把人給我埋咯!眾位稍等一會兒,等人給埋了之後,咱們再接著舉證。”

抬到屋子裏來的那死屍突然從地上蹦了起來,順子等人一驚,護在岩玉麵前。“不好,有刺客!保護公子!”

有侍衛將刀架在了“死屍”的脖子上,那“死屍”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我不是刺客。不是刺客!”

岩玉蹙著眉頭將那“死屍”看著,順子小心的走到那“死屍”麵前,審問著:“你是何人,為何要裝死?難不成你是刺客?”

那“死屍”哀求的磕頭:“小的不是刺客,隻是,隻是在街上騙點錢財來花花。大人們饒命啊!小的沒有歹意,大人明鑒啊!”

采薇朗聲笑著走到“死屍”麵前,沉聲說:“既然你都已經自認了主謀之罪,便沒二話好說,順子,去叫官府來人,將這人收監,等秋後開斬!”

那“死屍”掙紮著:“小的不是主謀,小的沒有承認自己是主謀啊!”

采薇獰笑著讓順子將另外一名認證帶上來,卻是街上欲奪花兒的惡霸。那惡霸如軟泥一般癱在地上,采薇踱步著走到惡霸麵前:“這人說自己不是主謀,那你一定是主謀咯?”

那惡霸拚命討饒:“不是,不是,我不是主謀,我不是主謀啊!”

“那誰是主謀?”

兩個男子異口同聲的指著花兒說:“她是主謀,她才是主謀!”

花兒哭訴著說:“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是被他們強迫著騙人的,小姐,你要信我啊!他們,他們才是壞人!他們是主謀!是他們強迫我的!”

采薇得逞的笑了:“眾位都聽見了吧。花兒,沒想到你這騙子心眼兒竟然這麼壞,連自己的同夥都落井下石。你還真不配叫花兒這個名字了,以後叫你狗吧。”

花兒抱著采薇的腿:“小姐,花兒是壞,花兒是騙子,花兒欺騙了所有人!但是,花兒真的是無心欺騙小姐的!小姐,請小姐饒了花兒這條賤命吧!”

“輕兒,”采薇冷冷的將腿抽離,“你說該怎麼辦吧。”

“騙子都該被絞死,”輕滿腔氣憤,“可是就算絞死了她,也解不了我心頭之氣。”

采薇轉頭看著岩玉:“殿下有什麼好的主意?”

一直旁觀的岩玉似笑非笑的將采薇凝視著:“既然薇兒這麼有手段,有方法,不如親手調教一番,叫她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看來還是殿下憐香惜玉餓很哪,”采薇玩弄著手指上的戒指,“既然連殿下都開了口,花兒,不,應該叫做狗兒,你還不快謝過殿下饒命之恩。”

再次被改名為狗兒的花兒連忙膝行到岩玉麵前,狠狠地拿腦袋撞地板:“多謝殿下,多謝殿下的不殺之恩。”

岩玉輕搖著扇子:“行了,你的主人是姑娘,莫要再惹事生非才好。還有,我這人喜靜,莫再製造什麼噪音出來,你要是還敢隨隨便便就哭哭啼啼的,別怪我找個時間把你給毒啞。”

眾人隨著岩玉回到對麵的客房離去了,啟看著采薇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覺得很奇怪。

采薇笑著說:“怎麼,啟哥哥現如今給妹子都生疏了,有心裏話都不肯告訴妹子,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不如不擺出來的好。”

啟討好的扯了扯采薇的衣袖:“你我兄妹哪能會生疏了呢?隻是心裏有點事情,想跟妹子一個人說。”

輕眼力見兒的拽著新改名為狗兒的丫鬟躲了出去,采薇示意啟坐下來,啟擺了擺手,小心謹慎的對著采薇說:“如今殿下明著叫順子看管你,暗中也叫我小心著別讓你跑了,所以我想著跟你說一聲,別再惹怒殿下了,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采薇有點不樂意了:“你知道什麼呀,你就叫我別惹他了。那要是他押犯人似的把我給押送到了京都,命我做他的小妾怎麼辦哪?”

啟撓了撓鼻尖:“你說的,是真的啊?”

“要是真的怎麼辦?”采薇瞪著啟,“你能怎麼辦?你能跑到岩玉麵前跟他叫板嗎?你有那膽子嗎?”

啟焦躁的說:“那可怎麼辦啊?你,殿下真的這麼說的?”

采薇轉動著眼珠子:“自然是這樣的!等到了京都,就先將生米煮成熟飯,然後一輩子給我關在他那個太子府了,我一輩子見不著光亮!啟哥哥,你就那麼願意我嫁給那壞小子啊?啟哥哥!”

“那,那你怎麼辦是好啊?”

“逃唄,還能怎麼辦?”采薇晃著啟的胳膊,“啟哥哥,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你就像是我親哥哥一樣,親哥哥怎麼可能見著妹子不幸福不是?你幫幫我,幫我逃出去!”

啟咬了咬唇,下決定的說:“那我也跟你一起走!”

“這可不成,我一個姑娘,藏哪裏都可以,可是跟你一起,局限可就多了!再說,我要是把你給拐走了,那位太子殿下還不把我給活生生的給劈死咯?”

啟更加不同意了:“到時候你又被人給賣了可怎麼辦?不成,不成!”

采薇撒嬌著說:“啟哥哥,我不會再被別人給騙了的,我手裏有點,也打扮成貴公子的模樣,憑著我的腦袋瓜子,那還不縱橫商界啊?啟哥哥,難道你就真的願意我做人家的小老婆嗎?啟哥哥!”

“好吧,”啟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沒別的法子了,那你可有計劃怎麼逃出去?”

“有是有,但是需要你的配合。到時候我讓那女騙子假扮作我的樣子,隻要一個晚上,我定能混出這揚州城!”

啟擔憂著:“可是你就算出的了揚州城,你能去哪裏呢?”

“哪裏都成,隻要可以有自由,便是失去了生命也在所不惜。”

定好計劃,采薇特特將輕叫了過來。“輕兒,咱們一同從人販子手裏被賣到了都府,也算是很有緣分的吧?”

輕點點頭:“自然是有緣分了。薇兒,你到底有什麼事要我辦?”

采薇謹慎著小聲道:“本來我不該騙妹妹的,但是之前因為各種原因,不方便就此對妹妹說出真相。輕兒,你不會埋怨我吧?”

“薇兒,你騙我什麼了?”

“這路上相比你也看出點端倪了,”采薇故作難狀,“咱們那麼太子爺不僅僅跟我是舊交,而且關係不一般。”

輕疑竇的將采薇看著:“那你怎麼會落到人販子手裏呢?”

采薇歎息一聲,道:“說出來輕兒你也許都不會相信。我本是京都裏有名的大家閨秀,爹爹出京做官,我作為家眷便隨著爹爹出了來。本來是一件好事,可奇就奇在,府衙還沒有等到爹爹上任,太後便急忙喚我回去,我爹爹托人打聽之下才知道,要將我送給太子當妾室。爹爹本就很同意我嫁給太子,又不管我心中有什麼主意,便派遣人將我送回京都。我一路上逃跑多次,本來很成功,但沒想到都雍那個家夥遠遠地瞧見我,便命人將我買下,嚴加看守,等到太子一來,都雍那個混蛋就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將我給了太子。哎,這便是你一路上瞧見的事情起因了。輕兒,你之前在都府便問過我,是否認識太子爺,我說沒有,不是因為你我有隔閡,隻是在那個時候,我若說我認識太子,隻怕你心裏會起嘀咕,便沒有告訴你。輕兒,你不會怨恨我吧?”

輕兒笑道:“我怎麼會怪你,這些日子都是你像大姐姐一樣的照顧我,你我的交情怎麼會因為一件事沒有說明白就怪罪呢?薇兒,你跟我說這些的意思是,你還要逃走?”

“自然要逃!”采薇眉飛色舞的說,“就算他找來整個日月之國的人看管著我,我依舊能逃走。輕兒,你不會不幫我吧?”

“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怎麼會不幫你呢?”輕握住采薇的手,“隻是,你一個人?”

采薇點點頭:“自然是我一個人,不然你以為還會有誰?”

“那你想怎麼做?”

“我剛才去叫狗兒打水來了,一會兒你就見識一下我的手藝吧!”采薇笑的甚是開懷,不多時,門外便傳來狗兒的聲音。

“主子,水打好了。”

“進來吧。”

采薇轉身坐在梳妝台上,從銅鏡裏看了看狗兒:“我說狗兒,這幾天你忙活著怎麼騙人,這臉都沒有好好護理過吧?”

狗兒低眉順耳的躬身回道:“回稟主子,是的。”

“這可不成,”采薇假笑道,“我薇兒的丫鬟怎麼能不好好的梳洗打扮一下呢。瞧瞧你這小臉髒的哦,快快,用那盆水好好的洗洗。”

狗兒慌忙跪倒在地:“主子。狗兒怎麼可以用主子的水洗臉呢?”

輕兒瞟了眼采薇,忙接茬道:“姐姐,你看看,現如今這狗兒啊,是一點錯都不肯犯,真是沒趣。這樣好了,姐姐既然說了這話,便如潑出去的水,沒有辦法收回來,狗兒便用這水洗了就是了。隻是這樣幹淨的水給這個賤丫頭洗是不是有點糟蹋了?”

銅鏡裏的采薇顯得很是惡毒:“既然這樣,妹妹便先用了,用過之後的,再給狗兒就是了。我說的話依舊算數,你也全了她一份心。”

輕兒歡歡喜喜的應了,仔仔細細的將臉洗幹淨之後,嬌笑著對采薇說:“這勞累了一天,用溫水洗過臉之後還真是舒服。姐姐你在弄什麼,給妹妹弄一弄?”

采薇笑著將輕兒看著:“這樣好了,我就給你畫個妝可好?”轉臉又對狗兒說,“也別閑著你,去,用盆裏麵的水好好洗洗你那張狗臉。”

狗兒便就著輕兒用過的水委委屈屈的洗了臉,又不敢用輕兒用過的毛巾擦臉,便想從袖子裏掏出條手帕擦,卻聽見采薇在一旁冷聲說。“誰叫你用手帕擦臉了?哼,今天算是便宜你了,過來,看看我給妹妹花的妝可好看。”

垂著視線的狗兒小心翼翼的抬眼瞧了一眼,隻這麼一眼,便叫狗兒差點魂飛魄散。她口齒不伶俐的說:“怎麼,怎麼有兩個主子?”

采薇滿意的看著輕兒臉上的人皮麵具跟自己一模一樣,拉過輕兒照著銅鏡:“輕兒,你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輕兒詫異的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這上麵是什麼?”

“一塊皮。按照古書上來說,應該是人皮。”采薇安撫著輕兒,“別害怕,這不是真的人皮,是用豬皮做成。輕兒,狗兒,你們看著,我也要變臉了。”

采薇從一旁的化妝盒裏掏出一塊薄如蟬翼的豬皮貼在自己的臉上,對著銅鏡細細的描畫了幾筆,便從銅鏡裏似笑非笑的看著狗兒。“你說,我是誰?”

狗兒嚇破了膽子,癱坐在地上:“你,你是誰,怎麼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輕兒獰笑著將狗兒從地上拽了起來,拖到了梳妝台前:“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看看你跟姐姐的臉要是互相交換了之後,會發生些什麼有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