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浪點頭，“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也差不多了。”
戴夢妮心中一驚，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那天她接到相隔十年以來，齊睿打過來的第一個電話，也是奈落在外麵，自己在洗手間裏麵，“那一次，你在外麵，是不是也都聽到了？”
奈落點了點頭，承認了。而且都不用多問，就知道戴夢妮說的是哪一次。
“你早就知道了。”戴夢妮說著，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奈落了，人家的專職是殺手，她還以為奈落就是身手很厲害，卻原來，連聽力也很厲害。明明他早就已經聽到了，自己還故意隱瞞。現在想來，戴夢妮當真又是憤怒，但更多的還是尷尬。
“對不起。”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其實奈落該知道的也全部都知道了，現在說出這三個字來，好像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你沒有做錯什麼，不必跟我說對不起。”奈落似乎也並沒有真心責怪她的意思，隻是他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就是了。
如此一來，戴夢妮就越發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了。
“你的朋友不多，但是他們好像都挺關心你，而且非常樂於幫助你。”
“嗯。”戴夢妮點了點頭，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隔了十年，曾經的朋友，到現在也還是這麼記掛著她。
“他們都想要你留下來，你自己覺得呢？”奈落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他們還想要你回到齊睿的身邊……
話雖然沒有問出來，戴夢妮自己心中還是明白的，她的心中本來就沒有答案，這樣一來，就更加回答不出來了。
可以當做是斷了自己的後路，也給奈落一個交代，她可以斬釘截鐵地直接說道，她不會留在這裏，隻要等到父親的病情好些了，她就可以帶著齊一一一起馬上離開。
但是，這句話真的要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戴夢妮卻是怎麼都做不到。她怕自己會後悔，也害怕會讓奈落從充滿了希望變成了無比的絕望，這樣，對他未免太過殘忍了。
“看來，你連說一句好聽的話讓我開心一下，都不行啊。”奈落淡淡地說著，好像他在就看穿了戴夢妮的想法，也好像他根本就不在乎戴夢妮的想法，可是他的神情，又分明表明，根本不是這樣的。
“不是……我隻是……我隻是覺得，要走還是留，還是要看看我爸的身體情況，再聽聽醫生的意見。”戴夢妮總算給自己找出來了一個不錯的理由，隻是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心虛。
“你說的也對。”奈落點了點頭，好像接受了她的說辭。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一個好像是不大想說話，被打擊到了。另一個則是不大敢說話，怕說什麼都是錯，會傷害到對方。
越是沉默，病房裏的氣氛，好像越是尷尬和詭異。
還是奈落首先打破了沉默，說道：“你過去的朋友都這麼幫你，我身為你這十年裏的朋友，我也要盡自己所能，多幫助你一些才是。”
戴夢妮眨了眨眼睛，不大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
“認識你十年了，要是把我和你在很小很小時候的那第一次見麵也算上，那就是將近三十年的時間了。你把我當成了好朋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齊一一，另外一個就是你了。我自認為對你還是有些了解的，當年的事，這十年裏，你雖然都不怎麼提起，甚至好像連想都沒有去想過，但是我知道，你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是不可能不了了之的。而且就算你能做到，我身為你的朋友，也不能善罷甘休。以前隻有你一個人，或許還有些困難。但是你曾經的朋友，都已經表明了立場，要盡全力來幫助你。我身為你後來的朋友，自然也要盡一份力。那些當初傷害過你的人，眼看著竟然還想要再次傷害你，我們當然不會再給他們這個機會了。而且，要做，就要搶在他們行動之前。你相信我的話，就讓我也幫幫你吧。我相信，以我的能力，還是可以幫你很大的忙的。”
不為其他，隻為戴夢妮曾經受到這麼多的傷害，奈落也不能等閑視之。所以，隻要是能幫助到她，他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