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世界給拋棄了,一絲孤獨的感觸在他的心尖遊蕩,隻是作為一名合格的刺客,沈傲很快的就將心中的孤獨感給抹去了。作為一名合格的刺客,沈傲知道,自己要想距離冷寒的境界再靠近一些,有些情感是最最要不得的。
例如,愛情。
沈傲不知道自己對於盈盈來說,到底算是什麼,畢竟他們兩個人隻不過是相互之間有些曖昧而已,畢竟從天宮迷局中所有人對於盈盈婚事的態度來看,隻怕這盈盈的身份並不能像是莫問天所說的那麼的簡單。
可是如果說,兩個人之間,真的存在過愛情的話……
悶在屋子裏的沈傲憋屈壞了,他像是在做困獸之鬥一樣,在房間裏不斷的徘徊,等到他發現自己再想下去,自己要瘋掉的時候,金靈子正好推門而入。
“賢侄,在這穀中休息的怎麼樣啊?”金靈子自來熟的走到屋子裏坐下,笑吟吟的看著沈傲,說道,“我說賢侄,你怎麼有抓自己頭發的愛好呢?這個愛好可不好,等到你老了的時候,就會發現,你現在的舉動會讓你的頭發提前脫落的!”
沈傲鬱悶的看著金靈子,說道:“我說前輩,您老怎麼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進來了?”
金靈子大笑道:“你我誰跟誰不是?”
麵對越發無賴的金靈子,沈傲隻覺得全身無力之感,對待這樣的老家夥,不好意思拒絕,而更加不好意思的是,拒絕的理由是因為自己在房間裏發瘋。
“前輩,”沈傲被指使著倒了杯水給金靈子,說,“最近穀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啊?為什麼我這兩天都沒有發現別人住在這個院子裏?”
金靈子將手裏的水一口飲盡,說道:“誰敢在天宮迷局惹事啊?隻不過是這天下修道者的比武之期到了,大家都在選拔參與的人選呢,故而都是在加緊著聯係,隻盼望過幾日的比武裏,能獲得資格前往麒麟山參加比試。”
沈傲蹙了蹙眉梢,問道:“難道前輩說的是天玄五派十年一次的比試?”
金靈子點頭,說:“你說的不錯,五派比試,你從你祖父那裏就定下的規矩,各門各派都在依法遵守,這十年間,誰的門下弟子勝過一籌,便能做五派的首領。隻是自從六年前,你的父親失蹤了,這天玄五派的規矩,便不是那麼好遵守的了。”
“前輩跟小子說這麼多的話,隻怕隱藏在後麵的意思不是前輩好意思說出口的吧?”沈傲冷冷的看著金靈子,“前輩既然已經到了我這裏了,便有話直說吧。”
金靈子大笑道:“果然是沈天馳的兒子,脾氣跟你老子一樣爆!成,我就跟你直說了吧。現在的門派已經不再服從我天宮迷局的管轄,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你父親的失蹤,可是如果身為天宮迷局弟子身份出現在麒麟山的話,就算是天下人想謀反,我天宮迷局便有了道理可將。賢侄,你現在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沈傲凝視著金靈子的眼眸,半晌才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拜在你天宮迷局的門下,做你天宮迷局的弟子?”
金靈子點頭,信心滿滿的看著沈傲,說:“如果你能成為天宮迷局的弟子,若你在三年內能步入修道者的門檻,不僅是盈盈會下嫁給你,就連你的仇怨,我天宮迷局也能一力承擔。沈傲沈賢侄,這筆買賣,你可同意?”
沈傲冷笑的看著金靈子,說道:“三年內?莫不說我的資質沒有前輩想象的那麼好,就算我是奇才,隻怕也沒有誰能在三年內有所成就的吧。這筆所謂的買賣,看起來似乎是我沾了些便宜,可是追究其根源,好像是你們得到的利潤更多吧?”
“賢侄,這你可是錯想了。”金靈子把玩著手裏的茶盞,說道,“難道你忘記了,你的血海深仇了嗎?”
一股子犀利的殺氣從沈傲身上湧出,金靈子麵不改色的坐在椅子上,輕輕的一個眼神,沈傲故意釋放出來的殺氣就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一樣,重創了沈傲的意識。
沈傲蒼白著臉色見金靈子凝視著,深邃的雙眸裏沒有畏懼沒有怕死,隻有坦蕩蕩的不屈不撓,順著黑色的眼眸,釋放著骨氣。
金靈子笑嘻嘻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看你這個樣子。瞧瞧,死到臨頭了,還這麼硬骨頭,看來你爹還真是沒有給你取錯名字,沈傲,你還真的有夠傲慢的。”
“前輩,你要殺要刮隨便你,隻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了。”
“好啊,你問吧。”
沈傲麵無表情的看著金靈子,說道:“天宮迷局可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的父親?”
“這件事情我們也在調查,”金靈子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負手說道,“原本以為月缺幹的,所以穀主才會派盈盈前往月缺查明真相,可是等到的答案卻是,月缺並不是那個出手的人。這件事情,也就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
“如果我在三年之內,真的能夠成為修道者,是不是就能為我的父親報仇雪恨了?”
金靈子嚴肅的看著沈傲,說道:“如果你能在三年內成為修道者,別說是你自己去找仇家,就是那些仇家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也會親自上門,找到你,將你殺掉的。”
沈傲點點頭,說道:“看來,我除了尋求你們天宮迷局的幫助,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是嗎?前輩,你們穀中打算讓哪位高人做我的師父啊?”
金靈子突然大笑道:“我給你介紹一位師父,不是旁人,正是不才在下我!”
沈傲白了白臉色,勉強笑道:“前輩真的很會開玩笑。”
“我金靈子從來都不會開玩笑的。怎麼,賢侄,看不上本堂主做你的師父?還是說,你嫌棄本堂主?”
“小子怎敢?”沈傲見金靈子臉色不太好,連忙擺手道,“隻是我與您家的公子有仇,這件事情對於您的公子來說,隻怕不是什麼好的事情。咱們拜師一事,是不是可以再想想別的方法?”
金靈子大罵道:“兔崽子,別給你臉不要臉!我告訴你,我金靈子這輩子除了穀主莫問天,那是誰都不服的,就是各位堂主見到我,赤金堂堂主,也是要禮讓三分的!現在我看你不錯,又是故人之子,收你做徒弟,那是便宜你了!怎麼?還要跟老子討價還價?美得你吧!沈傲,趕緊給我跪在地上磕頭拜師!”
“前輩,這……這拜師怎可如此兒戲?”沈傲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自己拜在進了金靈子的門下。
金靈子繼續罵道:“誰說我兒戲了?這不過是怕你跑掉了,趕緊行的禮,等過幾天,大家都沒事了,你再好好的把拜師禮給我補全了,不就好了嗎?我的乖徒兒,不要害羞了,趕緊給我跪在地上磕頭!”
沈傲在金靈子的淫威壓製之下,隻好滿臉無奈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金靈子磕了九個拜師禮,等到他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見到金靈子那副唯我天下獨尊的笑臉時,他連死的心都有了。隻是現在禮既然已經拜了,這不想成為眼前的這位老瘋子的徒弟也是不可能的了。
卻是金靈子大搖大擺的接受了沈傲的拜師禮,坐在屋子裏朝東的主座上,一臉嚴師的表情將沈傲看著,說道:“既然你已經是我金靈子的徒弟了,雖然沒有在眾位祖師牌位上磕頭,見過你的師兄弟們,但是,你是天宮迷局的人,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為了能讓你的道行往前再進一步,為師的隻好傳授你,天宮迷局的基礎法門。”
沈傲在金靈子的指導之下,很快的就明白了修道者的法門,明白了身體各處穴道之間的都是該怎樣的運作。隻是這所謂的修道,與之間沈傲在月缺見到的書籍一樣,隻不過是講求練氣之法門,沈傲雖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隻是從沒有實踐過,如今在金靈子的指導下,可謂算得上是茅塞頓開了。
按照一元宗築基口訣,厲風蕩悠悠的長吸了一口氣,氣息直入丹田,以神念遙控輕輕的盤旋了起來。頓時彷佛一台渦輪增壓的發動機被注入了汽油一樣,厲風丹田內滿滿當當的天地靈氣活潑潑的動了起來,直隨著那一個小小的氣旋,拚命的旋轉了起來。天地靈氣不斷的旋轉,漸漸的成了一個急驟的漩渦,牽動了附近所有的靈氣運轉起來。
沈傲盤膝坐在了床上,按照金靈子的法門尋找著自己的真元,本就盈滿在丹田的真元受到牽引,慢慢的運作了起來,流經沈傲的各個經絡,反複成為循環,最後都流向丹田,在丹田處形成一道漩渦。
那漩渦在丹田內運轉了八十一周,隨後就按照築基口訣所規定的,金靈子用自己的真元替他做了標記的經脈運轉起來。那靈氣漩渦順著沈傲通暢的經脈一路運轉了過去,不斷的把沈傲身體裏的真元吸納進去,經過幾周盤旋後,再狠狠的拋了出去,那些真元的性質,頓時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本來是蠢笨的堆積在沈傲體內的靈氣,已經漸漸的形成了自己的個體,盤旋在沈傲的丹田裏,充滿著生機勃勃之感。
正在椅子上盤膝而坐的金靈子無聊的灌自己茶水喝,等到他不經意的轉眸看見了沈傲的情況,一口茶水險些就這樣噴射出去。
金靈子尖聲叫道:“不是吧?怎麼這麼快?”
按道理來說,沈傲七竅未開,與凡人沒有什麼差別,就算是想要學習修道之術,這第一步的築氣就能成為他的關卡。即便是有些五竅已開的修道者,也是經過幾個月以上的琢磨,這才想明白,看透,過了這道關卡。可是現在的沈傲,卻是連個遲疑都沒有打,就這樣順順利利的往修道者的方向邁進了第一步。
沈傲察看了一下自己丹田的氣澤,隻覺得裏麵的真元再不像是之前練武之時的感覺了,隱隱約約之間,他察覺到自己的變化,隻是這種變化對於他來講,是否是一件好事,這卻不是能那麼容易說清楚的了。
“師父,我這是?”
金靈子將自己脫落的下巴給拍了上去,揉了揉酸楚的下巴之後,一臉驚喜的看著沈傲,說道:“我的乖徒兒,你可真是一件大寶藏啊!”
“師父,我七竅未開,你這話又是從哪裏說起?”
“你不知道。這修道者最基礎的修煉就是以氣入手。”金靈子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說道,“你雖然是以武入道,但是因為身體裏的氣澤跟旁人並不相同,想來是你的祖上的造化了。”
沈傲愣在原地,被金靈子所說的事情給深深的震撼住了,雖然知道金靈子說的隻不過是修道者必須經曆的過程,其中的艱險隻有當事者才可以明白,哪怕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背後隱藏其危險,隻怕是不足為外人知道而已。
金靈子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符,遞給沈傲,說道:“這玉符裏麵記載的是我天宮迷局的基礎修道之法,原本想著你現在還用不到,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你就按照上麵多記載的法門去聯係吧,若是勤快,三年內有所成績,是不成問題的。”
沈傲接過玉符,隻見那玉符才不過兩寸長,上麵鐫刻的滿是青色的花紋,漸漸的構成了繁複的法陣符菉,一道道柔和的青光慢慢從上麵升騰了起來,隨後又融會了玉符之中,倒好像那些青光不是光,反而是流水一樣的流暢。
識得這是寶貝的沈傲將玉符揣在了懷裏,感激的對金靈子叩拜,說道:“謝師傅的再造之恩,若有一日,我沈傲出人頭地,必不忘記師傅的大恩大德!”
金靈子慈祥的笑了,說道:“你本就是故人之子,照顧你是我應當的,現如今你又成為了我的弟子,栽培你成為了我理所應當的事情,莫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