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捏著那支口紅,臉色越來越沉,沒有多想,下了電梯,便去地下車庫拿了車子。
他一路將車開到了從前的陸宅,也就是江綰煙現在所住的家,在外邊停下。
別墅裏的燈已經全然熄了,陸啟林停著車在外邊,向裏邊看去,他握著方向盤,熄了火。
參不透他在想什麼,但眼眸間的複雜還是滲透出了擔憂,他另一隻手拿出手機,再次在江綰煙的號碼前猶豫許久,但最後還是沒有打過去。
夜風很寂靜,他將車窗都打開,隨即點燃了根煙,數不清已經沒有多久沒碰過這東西。
即便是工作最為大的時候他都不曾碰過,但是今天這尼古丁的味道居然也不能讓他平靜,不論多少根都是。
但是他很明白。自己不能太過於放縱,天亮起來的時候,陸總這兩個字一個個稱在他身上,無一不是一種責任和義務,自己身上扛著的東西,從來不是兒女情長可以衝擊掉的。
"克製"二字早已經刻在他心間,時刻銘記。
……
江綰煙一夜無夢,出乎意料的睡的還不錯,心中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學會了處理著這些負能量,避免傳給其他人。
下樓的時候,周姨已經將早餐做好放在了桌前,看到江綰煙下樓,便呼喊著江綰煙來吃東西。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什麼都沒變,爸爸媽媽、她,起床吃早餐的那副場景。
突然鼻酸,江綰煙盡量收起自己的這幅有些喪的模樣,看到了周姨給她煮的一碗麵,突然就像想起什麼似的。對周姨道:"對了,桃井呢?"
周姨看著江綰煙,將筷子遞給她,說:"桃小姐她在自己感冒好了之後就走了。"
江綰煙點點頭:"也不跟我說一聲。"
周姨說:"可能是怕小姐你擔心她,也叫我別通知你,讓你在北城好好玩,我看她走的那一天狀態還挺不錯的。"
江綰煙想著待會再聯係她,隨後吃了幾口麵後,她又問:"陸忠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陸啟新在我們家的,我走的時候。陸啟新應該是在房間裏待著的,而且我也交代過他,絕對不可以暴露自己在我家的這件事的。"
江綰煙提起這件事時,才越來越感覺那天事情的蹊蹺。
是啊,事發突然,她把注意力放倒陸啟林和樓依的婚事上去了,可是陸啟新又是怎麼回去的呢?
是他們的人把陸啟新從她家裏帶回去的?
雖然對陸啟新一直沒有多大喜感,但她和他接觸了這麼久,還是可以斷定陸啟新不會為了報複她而出賣她的,那天讓陸忠不要責怪她的模樣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周姨搖搖頭:"這件事我也很奇怪,前一天看到二少爺還病怏怏的在房間裏躺著,我第二天出去買菜前把飯菜送到了他房間,那時候他還在床上,我買菜回來後他就不在了,我以為二少爺貪玩,又出去了,卻不想是已經回陸家了,還害得小姐您被陸家人羞辱了一陣……"
周姨歎了口氣:"都是我不好。"
江綰煙搖搖頭,自己已經不介意這種事了,畢竟自己在做陸家媳婦的時候,跟齊茵鬥智鬥勇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不過這件事卻是越想越奇怪,飯也吃不下,丟下筷子,換了身衣服便準備出門去。
周姨衝著她背影喊道:"小姐今天住公司還是回來?"
江綰煙一時失語,想了想後道:"再說吧,我先出去一趟。"
想弄清這件事的急切心理已經衝擊了她的心間,還好今天是周末,自己也不用加班,便有時間去調查。
可是從何處調查呢?總不好揪著陸啟新問吧,自己早就決定和陸啟新不再來往了。
而她覺得陸忠不管再怎麼一手遮天,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定她家,而那天樓家人也在,會不會跟樓家人有什麼關係呢?
果然是先要聯係桃井為好,而且她不認為桃井離開她還能住在哪裏去,她已經跟她那位上司鬧掰了,這段時間兩人必定不能太多來往,難不成桃井又搬回自己以前住的家了?
她把桃井的電話打了過去,卻發現顯示的是空號,江綰煙覺得奇怪,再點開她的微信,給她發了條信息,上邊也未回過。
抱著不解和擔心的心態,江綰煙率先去了桃井從前的家一趟,敲了敲門,不一會兒裏邊的人便開了門。
卻是一對年輕的小情侶。
那二十出頭的男青年問道:"請問你找誰?"
江綰煙說:"我找桃井……"
男青年問:"桃井是誰?"
江綰煙皺眉,看著模樣桃井已經沒有再租這套房子了,她便道:"就是上一位租客,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小情侶之間對望了一眼,似乎對江綰煙有些防備,對她的身份有些懷疑。
江綰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上一位租客是我的朋友,我最近聯係不上她,但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找她,所以想知道她退房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