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傷害過她的人的現狀——
宋光濂死了,黎明報社在段九曜管轄下了,百靈被囚禁在軍營中,符母斷了右手大拇指。
還有瞿泓軒,左腿殘疾,再也好不了了。
這些,都是段九曜的手筆。
當初她自殺的時候,自私想過一死了之,讓段九曜來幫自己收這個爛攤子,那些人的生死都與她無關。
可現在,她發現段九曜是用比死還折磨人的方式在折磨那群人時,她心底的愧疚感極為沉重。
不是對那群人,而是對段九曜。
他手中已經沾滿了無數鮮血,現在又讓他為自己動了殺戮之舉,還如此大動幹戈。
“傻丫頭,跟哥客氣什麼。”段九曜輕輕揉了揉符晨帶著帽子的腦袋,眸光溫柔,“永遠要記住哥說過的話,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在。”
符晨鼻頭一澀,情緒再次難以自控:“你把駐紮在汐州的兵都撤了吧,華東軍區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你不能因為晨妹而將重心全都……”
段九曜打斷了她的話:“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兩邊我都能權衡好,你就不要替我操心了。倒是你,趕緊好起來,再過一個月,我可要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符晨現在心情發澀,根本沒有心思去了解那個所謂的驚喜是什麼,而是垂眸伸手,揉了揉泛紅的眼眶。
段九曜知道符晨現在剛醒來沒多久,很多事情不能急於求成,包括改變她的心境,所以他隻能慢慢來。
“給你聽聽歌。”
段九曜起身到書桌上的留聲機旁,將黑膠唱片放置於轉台上,撥動唱針。
“吱~”
唱片旋轉,悠揚的旋律從金色大喇叭中傳了出來,每一個音樂音符都跳躍在了房間中,進入符晨的耳中。
“這是什麼音樂?從未聽過……”符晨問道。
旋律雖然悠揚,但是整體聽起來,卻帶著一絲陰鬱和黑暗感。
“毒藥公爵聽說過嗎?這旋律是在講述他的一生。”段九曜說道,“他是一個邪惡,殘忍,惡名昭彰的征戰天才,這世上再也沒有像他一樣,背負諸多惡名卻又讓所有人毫不吝嗇讚美他是個完美的統治者。”
符晨皺了皺眉,想在自己的知識範圍搜尋段九曜說的那個歐洲曆史偉人,但是才剛剛動腦,就覺得腦袋裏的疼痛感排山倒海來襲。
“嘶”她麵色帶著一絲痛色,抬手輕輕壓著兩側的太陽穴。
段九曜連忙停住唱針,麵帶擔憂神色地朝符晨走去。
“怎麼的?又頭疼了?”他熟稔地拉開床頭櫃抽屜,從裏麵找到一個玻璃藥瓶,然後道出來兩顆白色藥丸,遞到符晨嘴邊,“快吃,這個是用來抑製頭疼的。”
符晨沒有猶豫,直接幹咽下去。
她清楚自己的情況並不太樂觀,雖然子彈取出來了,但頭顱裏畢竟受過傷,她的狀態自然再也恢複不到曾經的樣子。
“還是這樣一天發作幾次,我明天就帶你回醫院重新做個腦部檢查。”段九曜說道。
符晨搖頭:“你為了我在汐州得罪了這麼多人,我要是再光明正大去醫院,還不知道暗處有多少槍口會指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