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宇火大:“我知道什麼知道?我不去,你能拿我怎麼著?”
周唯贏冷淡地說:“你要是不來,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了。”說罷,他把電話給掛斷。他知道李光宇的脾氣,肯定會忍不住反撥回來罵他。那些電話他都沒有接,而是定好位置之後發給李光宇,剩下的也不問不答。
然後他告訴方浣自己晚上要出門,不在家吃飯,讓方浣自己管自己。方浣在忙,隻簡單回複了他一句,讓他晚上好好吃飯。
周唯贏提前抵達了約定的包間,等到時間到時,李光宇還是來了。隻是他眼底發青,臉色很不好,像是壓著什麼火氣一樣,很不爽。周唯贏見狀,不想去硬碰李光宇,便緩和了一下氣氛,把菜譜推到李光宇麵前,說:“你看看想吃什麼。”
“能有什麼吃的。”李光宇說,“你是不是最近窮到過不下去了?挑這種地方?”
周唯贏反問:“這裏怎麼了?不是挺好的麼?”
這是大學門口的一個普通二層小飯館,包間都是隔斷隔出來的,三教九流,人員嘈雜,本不應該是周唯贏和李光宇這種人會光顧的地方。但二人對這裏都無比熟悉,因為這就是他們學校門口,兩人從上學時候就經常為了改善夥食來吃飯,後來有了一番事業,偶爾也會來喝個一杯。
無非就是憶往昔崢嶸歲月,這些年來北京的變化太快,人變得也快,十幾年過去了,周遭的小店換了又換,有人來也有人離開,仿佛隻有這家店是幾屆學生中流傳著的傳說,屹立不倒。每每來這裏,似乎都能想起很多年輕時的事情,再看看現在奮鬥出來的一番事業,無不感慨。
李光宇“哼”了一聲,拿著菜單掃了一眼,然後叫了服務員,隨便點了點菜,要了瓶酒。
“我不喝酒。”周唯贏說。
“不喝酒怎麼談事情?”李光宇說,“你原來可不這樣兒,不是喝得挺歡的麼。”
周唯贏沒有說話,還是默許了李光宇的行為。等服務員離開之後,李光宇才問:“這麼著急忙慌的,周總想找我談什麼?”
“方浣的事情。”周唯贏剛要繼續說下去,李光宇便打斷了他,說:“他的事情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我不感興趣,沒意思。”
周唯贏見李光宇避而不談,皺著眉說:“你不要跟我裝傻了。你不感興趣麼?我看你沒意思的事情也沒少做。圍追堵截的事兒你是沒幹過麼?”
“對啊,我幹了,怎麼了?”李光宇幹脆坦然說,“誰讓我不爽我就讓誰不爽,這個邏輯有問題麼?而且存在商業的競爭的地方你讓我閉而不戰,你想什麼呢?”
周唯贏說:“那你至於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的麼?”
“不光彩?”李光宇音量抬了起來,“周唯贏,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不光彩?難道你曾經幹過的事情都很光彩麼?你今天是不是來跟我開玩笑的啊?閑的沒事兒幹跑來教訓我?”
周唯贏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他隻是足夠冷靜理智,可以吸一口氣把對方的怨念都消化掉,然後盡量平穩地說:“我不是來教訓你的,我是來跟你好好談事情的。我長話短說吧,現在歡宇的項目和方浣的新品都是同一家工廠負責的,現在工廠因為歡宇和品牌方的壓力不肯跟方浣簽合同。我知道他有很多做的不對不成熟的地方,但是這次……你能不能放他一馬?”他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說,“算我求你了。”
李光宇和周唯贏彼此之間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李光宇愣了一下,困頓的大腦中沒有反應過來周唯贏說的什麼事兒,他隻聽到周唯贏求自己,他覺得這是一個驚天笑話。讓他震驚意外,也讓他覺得可笑至極。
“你說什麼?”李光宇問,“你求我?我沒聽錯吧?”
“沒有。”周唯贏說,“所以你能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事兒就……算了麼?”
李光宇對周唯贏的行為非常不滿,不是周唯贏要求他做什麼事情,而是周唯贏竟然能為了方浣低聲下氣地這麼跟自己講話。難道方浣是死的麼?有什麼事情不能自己來找他,隻會靠著周唯贏?依附於周唯贏?
在李光宇眼中,方浣就是一個隻會蠱惑人心禍國殃民的妖精,應該插在祭壇上燒死才對。
他根本不值得周唯贏為他付出這麼多。
“憑什麼算了?”李光宇端正了自己的神態,冷色說,“你多大歲數了,還認為這是小孩兒過家家,大的商業項目隨便一句話就能更改麼?還有,你說我如何如何針對方浣,難道你沒還回來麼?周唯贏,我難道沒被你氣得半死過?”
“但是我沒有想要逼死你。”周唯贏說,“你呢?你哪一次不是想讓方浣死?李光宇,我告訴你,我從來不懼怕什麼商業上的競爭,這是大家各憑本事的事情。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你到底有多少次想用輿論殺了他?他非得再自殺一次你才高興麼?原來你是這樣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