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主仆的關係就像打手和主子,同時一條船上的人,現在船底漏水,不想著怎麼一起修一起補,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去懲治那個把船底戳破的人。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們自己,但是人們卻往往難以發現自己身上的問題。
牽鹿來街上遊覽的點子為他們盈利了不少,入夏天氣炎熱榮五郎幹脆聽了桑小暖的話不再去山上打獵,專門在街上保護他們母子兩個的平安。
又到了一天的傍晚,兩邊的店鋪都慢慢地掛起了紅燈籠,漫天的星光也有若隱若現之意,一片星星點點磷火之光,雖不及現代熱熱鬧鬧燈紅酒綠的街市熱鬧,但別有一番意趣。
古代人的步伐走得很慢,他們習慣慢節奏的生活,用十年修一橋,用一生愛一人,你不必回頭看,靈魂自在心中。
可惜剛剛詩情畫意沒多久,桑小暖便注意到有些不對,四周太靜了,靜的隻能聽到房簷上屋瓦響動的聲音。飛鳥都是夜伏晝出,天色已晚便該睡了,怎會在人們的房頂上逗留呢?這聲響一直跟隨他們到村口,便成了草叢裏的細細簌簌的聲音。
桑小暖想不通,會是誰費這麼大的心力派人來跟蹤他們呢?
榮五郎牽著小包子的手走在前麵沒有注意到周圍的響動,桑小暖漸漸慢下了步子,把自己落後在後麵。
“小暖,走得快些就快到家了。”榮五郎意味深長地說道,眼神瞥向了一邊的草叢裏,桑小暖意會,原來他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好在來的人行跡可見,想來也不是什麼太厲害的角色,馬上回家關好門窗才是萬全之策。
寥寥星火隨風亂動,桑小暖穩住火折子點燃了家中的燈燭,一方明亮暫時驅散了兩人心中的涼意,帶來絲絲安定。
好不容易將小包子哄睡了,桑小暖便起身來到了屋子外麵,隔窗看著外邊無邊的夜色,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縣令是一縣之長,雖然一時讓他們得了便宜,但終究鬥米小民是逃不出縣太爺的手掌心的,除非他們就此遠走要不然遭受戕害隻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要想製服一隻老虎就得引出另外一隻猛獸!
桑小暖突然笑道:“不是可以賣官鬻爵嗎?”這城中的有錢人可不止他一個。
據她所知,陳財主一直想要給他的兒子謀一個好差事,原本是惦念著縣令之位,誰曉得還不等貴公子長大,老縣令告老還鄉就被現在的縣令捷足先登了。枉他一顆慈父之心,既不舍得寶貝兒子遠走他鄉,又不舍得捐一個小官辱沒了他家門楣,隻好就先這樣待業下來。
如今桑小暖為他送上一個機會不知道陳家老爺會不會歡喜?
“五郎,來人想必是衝著上次我們愚弄官府的事情,罪魁是我,他們不會多生事端,一會兒……”桑小暖說著握緊了榮五郎的手道,“我相信你,我們一定能將他擒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