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暖疑惑,小包子一向懂事得很,從來沒有叫不動他的的時候,這會兒是怎麼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小包子一整個兒被倒立了起來,兩隻腳就在奚溯遊的手裏捏著,平日裏護主護的厲害的小狼狗現在就懶洋洋地躺在一邊,眼瞅著這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欺負他的小主人。
她趕緊跑過去要把自己的兒子揪下來,卻被奚溯遊製止:“小包子說他還能再堅持一會兒。”
“娘親,我還能堅持!”小包子艱難的喊出這句話就不行了,榮五郎眼疾手快剛放下了身上的累贅就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小包子堅持不住的身子,剛才還在桑小暖麵前義正言辭的奚溯遊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非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開了小包子,還湊上前恬不知恥地噓寒問暖,“堅持不住了就和哥哥說啊,我馬上就放你下來了,現在怎麼樣?”
隻是大腦供血不足,有點暈眩,呆了一會兒他便清醒了,馬上為奚溯遊開脫:“我沒事……,不關大哥哥的事。”
“榮大哥,真是對不住,我以後一定會小心些的。”奚溯遊陪著一張不怎麼常笑導致笑肌都有些萎縮的麵部肌肉豎起來的笑臉和榮五郎道歉。
本來臉色挺難看,聽到他的道歉以後倒是變得有些緩和了,隻見他舒展開了因為擔憂而皺起了眉頭,說道:“小孩子貪玩,還請奚兄多照料些。”
說起來也怪,每次榮五郎說了什麼改進的意見,奚溯遊便全能聽進去,並且積極改正。但若是這話從桑小暖的嘴巴裏麵說出來,便如同他耳邊吹過的夏風,帶著蟬鳴一樣的聒噪,除了能惹他一時心煩,消停之後便如過眼雲煙,了無痕跡了。
桑小暖一度猜測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敏感的,榮五郎不待見他,他應該一早就知道了。
家裏的米沒有了,桑家沒有幾畝田地,唯一的兩畝薄田都被桑小暖拿來種植經濟作物了,家裏日常吃的所有米都是她從外麵買回來的,鎮上的米精挑細選就好比上市了的精米,吃起來更加方便,那些想拋售給她大米的鄰居總是不夠城市,給她的米多半混了雜質來占秤,久而久之,她還是寧願多走幾裏路去外頭買米來吃。
今天家裏閑的隻能與老人爭相輝映的傷員和家裏的旺喜一人一狗正坐在陰涼底下納涼,桑小暖獨自拎了籃子就上街了,卻不想那人眼尖,見人要走便問了句:“去哪兒?”
“鎮上。”桑小暖惜字如金地說道。
“我去吧,要買什麼告訴我便是,你走得太慢。”一連一個月在沒有硝煙,自然純粹的鄉下過著雞犬相聞,薄雲寡淡的生活他很放鬆,但也很危險,危險在不能知己知彼。
“你……還是我去吧。”桑小暖想到了他的身份,擔心出去招搖會暴露危險,又不好明說,隻能委婉地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