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轉地突然,奚溯遊剛剛把眼睛閉上,她就走過來了,剛才的那一瞬就好像是他剛剛蘇醒眨眼一般。
桑小暖:“你醒了。”
榮五郎不知不覺地蹙起了兩道劍眉,不情不願的回到了三號房,倒了一杯茶水,心情煩躁地喝著,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桑小暖的身邊。
“我們今天來隻是還你地契,沒想到趕上你昏迷,這毒我從未見過,你不願意配合,我更是無從下手,隻能暫時護住你的心脈。”她頓了頓,拿出了壓在枕頭下麵的地契給他,“我不願意要一個將死之人的東西,這東西還是你自己帶到底下去吧,也當是我和我夫君的一片心意。”
夫君?榮五郎第一次聽見桑小暖在別人麵前這麼稱呼他,壓著憤怒的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湧上來了一股喜悅,沒由來的讓他情緒變得穩定,好像頓時被桑小暖的這一句“良藥”給治愈了。
“底下?”那人怔楞了一下,意識道她是說死了,頓時感到好笑,他說,“我不會這麼容易死的,以後還麻煩桑大夫替我治療了。”
“啊?”已經被桑小暖在心中放棄的頑石突然改口說——救救我,這反差竟然讓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玩意兒?不是一心求死嗎?
“所以說這地契你還是收著吧,當作我的醫藥費了。”男人溫潤了眉眼,修長好看的手指拿著一張薄薄的契紙正懸在半空,等著紙上的主人領回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俗話說的有理,但更有一句話提醒她,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會惹來殺身之禍的錢財她不能要。
桑小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左手扇右手,好歹是把一顆貪財的賊心按捺了下去,用了一句古代人聽得懂的話說:“銀錢好還,人情難還,我造了這麼大的浮屠,你就拿些錢財來打發我未免太過輕浮了,況且我說了我桑小暖不收死人的錢,等你病好了再想著如何報答我不遲。”
奚溯遊錯愕一陣,肉眼可見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見錢眼開的主,麵對他的金錢誘惑,竟能有如此這般定力,幾乎要讓他以為是自己識錯了人,不過奚溯遊馬上就撥動了心中那根叫做自知之明的弦,以他現在這般境地,那人明明知道他是個落難皇子,敢收他的東西才怪了。
奚溯遊緩緩點了點頭,穩妥地說:“也好,桑大夫能有這份心,我心甚慰。”
地契重新裝進了懷裏,奚溯遊默默替桑小暖惋惜了一把,他親自辦的事從來沒有不穩妥的時候,清清白白的一張地契像煮熟的鴨子一樣飛了。
交了底,奚溯遊再沒有擺什麼臭架子,少言寡語,臉上冷的掉冰碴子的奚溯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榮家的院子裏多了一個見多識廣,故事多的說也說不完的說書先生出現了。
“小包子,過來給娘親搭把手。”桑小暖一個人擰著一張床單吃力地很,便吆喝了一聲,誰料小包子卻道,“娘親,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