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五郎怕她路上會出現什麼岔子,不敢叫她一個人過去,便提議道:“我同你一塊兒過去。”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不像是在和桑小暖商討一件事,但是桑小暖還是反駁道:“你別去了,我一個人也出不了什麼事情,眼見到了年關,這半年我們家的積蓄被用的一幹二淨,這一月以來常常因故曠工,明天我去你便不要去了。”
年關是一個事兒,桑小暖說的都是實話,但是榮五郎心裏還是隱隱地擔憂,隻聽桑小暖又勸他道:“你堅持要去的話,那你便去吧,我們兩個誰去都是一樣的,我並不覺得有差別。”
“罷了,你既然如此堅持,我便不去了,記得早些回來。”
她先帶著一袋糧食和一小壺油還有幾小袋豆子去見了照顧她爹爹的人家。
她是中午來的,種田的人家上午和下午都在地裏忙這種田,萬一沒有趕上她就白走了一趟,中午的時間,即使是很勤勞的人家也會讓自家的妻子回家做飯送去地裏吃。
桑小暖正好逢見他們一家三口都坐在家裏吃午飯,一家人看見桑小暖來了都很是高興,站起來歡迎她。
女人說:“姑娘,坐吧。”
桑小暖笑道:“不用了,我隻是來看看爹爹,不會多呆,倒是叨擾你們吃晌飯了。”
她把東西放在了老吳家的屋子裏,過去問候了桑老爹幾句。
以前幾年不見桑小暖,桑老爹也不會感覺到歉得慌,這次隻是一月不得見,卻沒想到自己的眼眶中已經控製不住的泛起了淚花。
桑小暖看他吃飯吃得香,身上也幹淨,便安心了,別人還在吃午飯,她也不便多呆,看了人便走了。
輾轉來到了和榮五郎住的茅草屋裏,中午的時間,家裏竟然沒有半分的煙火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滿屋子的蕭索,她稍稍望了一眼,堂屋裏隻有兩個孩子在玩耍,看上去也不是很高興,都懨懨的。
不一會兒內室裏麵傳來了繼母的聲音:“月兒,泰兒……給我端杯水過來。”
桑小月和桑小泰你推我我推你,都不願意去倒這一杯水。
“這是病了?”桑小暖疑惑,她默默地把東西放進了門口,又著手扣了兩下門,門被敲得嗵嗵響了兩聲,兩個小孩子注意到了動靜跑了出來,桑小暖也早已經跑了個沒影。
“呼……呼……”桑小暖微微喘著氣兒,捋順了氣息便離開了。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腹中饑腸轆轆,她鑽進了廚房做飯,門外卻響起了陣陣的敲門聲。
桑小暖走了出來,問道:“誰啊?”
“五弟妹,我你都不認識了?”
一個長相俏麗,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站在門口和桑小暖打招呼,桑小暖愣了幾秒,火速在原主的記憶裏麵搜尋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她是榮家四郎的妻子,桑小暖和她不過是有過幾麵之緣,印象不深,所以才不容易想起來。
走進門之前先叩門,榮家的家教,什麼時候竟也變得這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