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柳氏在桑小暖走了之後並沒有睡覺,而是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盡管一雙漂亮的水眸現在已經因為一夜未睡而稍顯得幹涸了,眼裏甚至還有一些血絲顯現,但是她並不在意,實在忍受不了了便把眼睛閉上了。
於是,心裏麵裝的人一下子就好像出現在了眼前的黑幕上,那個人挺拔的站立在她的眼前,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但是眼裏卻和善又溫柔,看向她的眼神憐憫又愛惜。
一滴熱淚從柳氏姣好的麵容上滑落而下,她輕輕抬起了手,用冰冷的指頭拂去臉上的眼淚,強忍著把頭埋進了枕頭裏麵,想讓自己不去想那個人,可是偏偏就產生白熊效應,越是強迫自己,心底裏的思念就越是旺盛。
早上之後,人們都用過了早飯,大街上行人們忙忙碌碌,各安其事,黎文書院裏傳出了朗朗的讀書聲,榮五郎站在門外久久地愣在那裏,心中有一個地方空落落的,思緒也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隻是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睛無神的望著桑小暖離開的地方。
“她要去北方,什麼時候到呢?”不知不覺,也不知道是在問誰,自言自語間榮五郎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心裏一想到走掉的那個人,就有一個地方隱隱疼起來。
到現在他都還不明白桑小暖為什麼要離開,但是她說過會回來的,這根若有若無的風箏線還拽在他的手裏,他願意等到那個時候,若是三年的時間到了,她還不回來的話,榮五郎是決計一定要去找她的。
冬天了,山上的獵物不好打,榮五郎幹脆把醫館裏麵收拾了收拾,開始按照桑小暖教他的那樣,學著製作肥皂。
肥皂的製作工藝本來不難,但是對於火堿,榮五郎不是很懂,很多時候都會弄出來傷到自己,硬是試驗了很多次,才掌握到其中的精髓,有的時候手忙腳亂的時候,腦子裏昏昏的,竟然還會在邊上看見桑小暖在對他和藹可親地笑著,好在說:你怎麼那麼笨呐?
他便一個激靈,又揉了揉眼睛,繼續嚐試著做各種各樣的肥皂。
雖說他打獵,種地,農家的活計都是信手拈來,實在是一把好手,可是不打獵,隻照顧家裏的鋪子生意和孩子們,榮五郎根本毫無經驗,隻覺得以前桑小暖輕輕就能處理好的賬目,他怎麼也學不會,自己宛如一個還未啟蒙的孩子,學東西的任督二脈還沒有打通,所以學習任何東西都慢的很。
種水果的人和種田的人是一樣的,分淡季和旺季。
現在,種田的人都歇下了,山上也沒有什麼獵物,於是榮五郎便天天呆在藥鋪子裏,鄭風弋常常找上門來,對他噓寒問暖,兩個大男人經常一起坐在火炕邊烘著手,旁邊兩個小孩子在一旁往火堆裏扔著花生苞米,嬉戲玩鬧。
鄭風弋剛剛風塵仆仆的從外麵走進來,轉眼看見火爐子,便一下坐下了,對著熱烘烘的火苗搓了搓手,方才對榮五郎問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榮大哥可準備了什麼年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