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隱沒在夜色裏,桑小暖微笑著目送他離開後,方才走到屋子裏去,打開那一張宣紙,隻見上頭密密麻麻地寫著很多字,總結為一句話便是:信我,方可得救。
除卻囑咐的詞句,剩下的大部分內容寫的都是一個女子的生平,桑小暖很是不解,喃喃道:“奚溯遊這是什麼意思。”
“古人還真是喜歡在信裏麵弄些玄機,真以為一張破紙包個錦囊便是錦囊妙計了嗎?”
說是說,可她還是仔仔細細地琢磨著信中的意思,疏忽,眼神一凜,把描寫生平的後四句連在一起,順著讀開頭第一個字,連起來便是——有備無患。
“有備無患?”什麼叫有備無患?奚溯遊的信好像變成了一根團成一團的線,桑小暖隻能抓住頭和尾,但其中關節卻是一團亂麻。
她把信疊好放進錦囊,從桌上拿起空袋時,猛然驚覺裏麵還有重量,桑小暖像摸到了拆快遞的時候遺漏掉的小禮物一樣高興,頓時感覺找到了打開關節的關鍵物件。
錦囊往桌上一倒,是另外一張紙,陳舊泛黃,頗有些年頭了,打開看,原來是一張景勝元年簽下的賣身契,上麵寫著的正是信中之人——葉曉的名字!
根據年份,桑小暖回憶了一下有關於這個年代的基本常識,現在是天起元年,景勝是先帝的年號,也就是說這張賣身契是前朝的舊物了,是了,二十二年的東西,怎能不生舊?
這女子恰好和她年歲相仿,隻差一歲。
奚溯遊的意思,桑小暖也有些明白了。
左等右等都沒有等來,時間接近晌午,桑小暖收好了信封站起來準備直接去找奚溯遊。
院子外麵小廝丫鬟之類的王府仆役這個時候都井然有序地準備午餐了,現在除了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沙沙作響外,就隻剩下桑小暖自己的呼吸聲了。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桑小暖自言自語,驚然發覺放在自己的院子裏好像也似這般,了無人息,起初還以為是奚溯遊今天要送自己離開,所以才調走了院子裏的仆役,現在才知道,答案遠非如此。
臨昭王府應該是出了大亂子。
桑小暖也顧不得細想,回屋子裏拿了東西便想從後門離開。
一陣有秩序的腳步踢踢踏踏地這個院子奔過來,她還沒有找到後門在哪裏便被他們逮了個正著。
“果然在這裏,抓住她!”桑小暖看清了他們身上的服裝,不同於臨昭王府的低調內斂,他們整整齊齊地穿著公服一樣的東西,衣服上麵繡著張牙舞爪猛獸,桑小暖大腦給出的第一反應就是——宮裏的,完了!
桑小暖幹脆不逃了,原地等著被抓,要是他們看得懂的話,她倒是不介意雙手抱頭,以示虔誠,希望到時候能夠討到一個寬大處理的恩惠。
押解方式不管是放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是粗魯、蠻橫的,桑小暖的雙臂背在身後,肩膀向後彎出了一個弧度,還坐在馬背上顛顛簸簸,等到宮裏的時候,桑小暖已經感覺到胳膊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