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她的地方不是什麼大衙門,而是一間溢滿了檀香淡香的奢華宮殿,押解的人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思,往前一推,“噗通!”一聲,桑小暖好像聽到了自己膝蓋上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你就是臨昭王府裏的那個禍害人的小丫頭?”沉穩卻尚且年輕的聲音在桑小暖的頭頂響起,桑小暖抬頭,諾大的屋子裏就隻有她和另外兩個女子,她們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站著的是坐著的大宮女,桑小暖不知道這是哪個宮裏的娘娘,不敢隨便的亂叫。
思索了一會兒,用她缺乏古代禮儀規章製度的腦袋想出了一個還算體麵的說辭,平穩道:“民女不慎跌入國師星月湖中,前兩日剛剛轉醒,對於外界傳聞不敢苟同,請您娘娘原諒民女的無知之罪。”
“太後娘娘,她隻是臨昭的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小歌女罷了,您有什麼話不如問臣。”
太後乃是嫡母,其他的皇子都應該稱呼她為母後,先帝崩逝後,奚溯遊便再也沒有叫過母後,習以為常了便也沒什麼,何況太後和臨昭王本來就麵和心不和,如果不是皇帝一味在裏麵調停,兩個人勢同水火,大概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
但是未經通傳,臨昭王便擅自走了進來,這讓太後的臉色非常之難看,冷冷地對奚溯遊說:“臨昭王在前朝受到皇帝的貶謫還不夠,要在哀家這裏再行請罪嗎?哀家教子嚴苛,可不似皇帝那般好說話!”
“皇兄,你怎的不等等我一同向母後請安?”另一男子一身黃袍快步走進來,太監通傳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人便已經走了進來,和奚溯遊說上了一句話。
桑小暖認得這個聲音,和之前她趴在床底下聽到的聲音是一樣的,當然也就知道了把她“請”過來的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是誰,當今太後,皇帝的生母,大皇子也就是前任太子的嫡母。
唔……所以,他是來保我的嗎?知恩圖報才是正人君子啊。桑小暖抬頭把希望寄托在奚溯遊的身上。
皇帝瞥了桑小暖一眼,便瞧見了她的姿容,心中隻暗道:“這樣小家子氣的長相,皇兄是如何看得上的。”
太後覷了皇帝一眼,眼裏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無奈地對奚溯遊說道:“罷了,皇帝既已經將你貶斥,你便好好的去往蜀地治理,來日有了長進才好再做回來的打算。”
她頓了頓,將目光放在桑小暖的身上。
桑小暖頓時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幾位載璋國位高權重的大佬說話她一句也插不上,連為自己辯解的餘地都沒有,現在馬上話頭馬上就要從奚溯遊的身上轉移到她的身上了,她感到如果自己再不自救的話,可能就沒什麼機會了。
她偷偷將目光看向了奚溯遊,皺著眉頭示意他說點什麼把事情澄清清楚,可是奚溯遊隻是狀似無意的略過一眼,便端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