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繼續回去,準備把在那家農具店裏看好了的工具買回來,一路上繞過山山海海的人群,桑小暖好奇道:“你怎麼知道他是管梓玉?”
“這不是經常在嫂子和榮大哥的家裏串門嗎?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你要是問我具體是哪一天,我可真說不上,他去咱們梭鄉也不是一兩日了。”鄭風弋回憶了一下,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了。
桑小暖看他也不像作假的樣子,問一問隻是怕他誤會她和管梓玉的關係,於是順口強調了一遍:“我和這個管公子也是普通朋友,曾經在他還小的時候救過他一命。”
“哦,那也算是救命之恩了,說起來他並不比榮嫂子你小很多吧,小的時候這個形容的不恰當,應該是少年時。”
鄭風弋狀似隨意的說著,桑小暖卻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依舊師傅吊兒郎當的樣子,才放心下來,隻當他是無心的聊天之語,沒有心生誤會。
錢袋裏的銀錢用來買了東西,換了柳氏之後還剩下不少,當時管梓玉丟過來的時候桑小暖便覺得沉甸甸的,現在知道了裏麵裝著這麼多真金白銀,才相信了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但是也不是每一個有錢人都會帶這麼多的錢在身上的吧?”桑小暖點著剩下的銀錢在小賬本上記著賬。
榮五郎正好端著洗漱用的水進來,瞧見了床上的銀子和桑小暖臉上的喜色,疑惑地問道:“這些錢都是你從柳氏那裏借來的?”
“嗯。”她記賬記得入迷不知不覺地嗯了一聲,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道,“不是不是,今天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
話說清楚了以後,桑小暖笑著看著榮五郎,卻瞧見他臉上的神色並不好看。
她伸手推了推榮五郎,沉靜了臉色問道:“你怎麼了?”
榮五郎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賬本上的字,首行寫著與孫家來往賬目,收支的名字上卻隻寫著管梓玉的名字。
他伸手輕輕拂過那幾個小字,一言不發地把水端到了桑小暖的跟前,溫柔道:“先泡一泡腳吧,奔波了一天也解解乏。”
他溫柔的聲音裏透露出隱隱的疲憊,桑小暖還沒有悟出其中的意思,熱水便已經被放在了腳下。
“哦,好。”桑小暖忙不迭地道謝,心裏想著要榮五郎一起來泡一泡腳,淡化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番說辭,“今日可有成果?”
她的心裏終究是不喜歡別人和自己太過親近的,就算是麵對自己現在的丈夫,也不能克服心裏的潔癖。
“有。”榮五郎簡短地回答道,拿出了自己統計的結果,桑小暖拿過了他遞過來的本子,隻見上麵的字寫的很清晰,看得出來他也努力的讓字整齊,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像小學生的筆跡了,到底生疏的很。
桑小暖入神地看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榮五郎已經躺下身去了。
等她倒完了水回到房間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睡得很昏沉了,桑小暖看了看手中泡著藥草的熱水,對自己罵了一句烏龜,還是把盆子放在了地上,小心的為榮五郎脫了鞋子,擦拭了一下雙腳才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