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笑非笑,個子和氣勢上都蓋過桔樂一頭,輕輕用她完全可以聽清楚的聲音說:“我就算是真的能證明毒是那個女大夫下的,也不會給你這樣的‘女人’當槍使……”
說完,她的嘴角輕輕一樣,心情愉悅地略過了桔樂,準備好好收拾一下“藐視孫府規矩”的“叛逆”下人!
墨習從剛才開始就為書其捏了一把汗,始終站在一旁擔憂地看著他,他和書其不同,書其一心一意為了主子少爺,但是他——心目中除了少爺,還能容下一人。
“墨習,還不走?!”桔樂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泄,墨習正好撞在了槍口上,當了她的出氣筒。
少奶奶突然叫他,讓墨習先是一喜,看到她不明媚的臉色之後就識趣的淡了驚喜的神色。
書其冷冷的注視著墨習臉色的變化,甚至忘記了畏懼“從京城裏麵來的貴人”將要對他進行懲罰。
墨習堅定道:“我和書其一起領罰……沒有看顧好少爺,我也有罪。”
“這倒是個不錯的,竟然知道從自己的身上找問題,不像別人連自己的身份都弄不清楚,就隻想往和自己身份不相稱的‘富貴窩’裏麵爬。”
黃衣女子的語氣平平的,但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她到底在說誰。
往孫家這個“富貴窩”裏麵爬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繡女出身的桔樂了。
過了這麼多年了,就連桔樂自己都不太記得當初她還是錦繡坊的繡女的時候,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了。
可是雁過留爪,人過留痕。
“少爺在寺廟裏麵請香的時候,你不是在府裏嗎,和你有什麼幹係?你還是趕緊跟著少奶奶回去照顧少爺吧!”書其語氣不善但是卻獨獨強調了“跟著”這兩個字。
一來,墨習知道新來的姨母不喜歡出身低微的桔樂,所以特意留下來替少爺留心,反倒沒有跟去照顧他,他心中有愧;二來,書其剛才話裏的意思擺明了是懷疑少奶奶要對少爺不利,讓他跟在後麵監視少奶奶將功折罪!
兩人十多年的情分,要明白對方的意思,往往用一句話、一個表情就足以……可是……墨習不願意相信,桔樂是他們說的那樣的女人。
“你還不走?我不稀罕你陪我一起受罪!”書其嫌棄地啐了他一口。
黃衣女子伸手過去就是一記鞭子,怒道:“你以為自己是誰,私駕馬車去接回謀害少爺的凶嫌還公然忤逆家主!真以為自己有一身的鐵皮嗎?!”“
話正說著,又是一記狠狠的鞭子打在了書其的身上。
看到他受罰難受,桔樂居然在心頭感受到了一股快意,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抹淡笑。
丫鬟小心的扶著她孱弱的身體,小聲笑道:“少奶奶,平時那個書其就總是仗著有少爺撐腰對您不夠順從,這下可算是解氣了!”
黃衣女子教訓著傷痕累累的書其,她一旁的貼身丫鬟聽到了這樣的私語,一記狠厲的眼刀飛快的朝那小丫鬟掃過去,剜她的肉一般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