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兄弟，對不起，我來晚了。”
鄭風弋和她對峙著，像一尊門神一樣在他娘親的臥房前麵擋著，聽了桑小暖的話隻覺得不以為意：“那你現在還來這裏幹什麼？我娘已經不需要你了，平安縣最好的大夫看了都說沒有用，你看了又能怎麼樣？”
“我……”桑小暖才剛剛吐出了一個字，就聽見鄭風弋又麵帶嘲諷的說，“哦，我忘了，你是得了京城裏麵大國師真傳的女人，要不是如此，我娘親也不會苦等了你一天一夜，導致現在連床都下不了！”
“你說什麼？誰告訴你的？”桑小暖大驚，那件事情除了她和榮五郎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那鄭風弋是怎麼知道的？
答案明明在她的心裏呼之欲出，可是她不想承認。如果真的是榮五郎告訴的鄭風弋，那他究竟將自己的性命置於何地呢？鄭風弋當著這麼多的人親口說了出來，顯然是沒有想要幫她保守秘密的。
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一位年老的老者從裏麵走出來，桑小暖認得，這是正德醫館的館長。
館長看到了桑小暖也是微微一驚，慈祥地和她打招呼：“小暖，有些時日不見了啊。”
“是啊，館長身體可還好？”
“好著呢！”館長微微頷首，招呼過後轉身麵色凝重地和鄭風弋交代了他母親的情況：“夫人的小半身可能是動不了，痊愈的機會幾乎沒有，你們家人趕緊準備一副好的四輪車吧，能推著走的。”
“小半身動不了是什麼意思？”他慌張的逼問大夫。
大夫早就見慣了這種急切的病人家屬，見怪不怪的在鄭風弋的拉扯下站穩了身子，然後比劃了一下，開口耐心地和他解釋：“就是從這兒往下都不能動了的意思。”
大夫把話說完了，鄭風弋好像一下子聽不懂別人說的是哪國語言，盯著大夫溝壑縱橫的臉上一道道深邃的褶子入了神。
他喃喃道：“不會的……我娘怎麼會突然就不能走了呢？”
館長耐心地同他解釋：“夫人並不是現在才突然變成這樣的，恐怕是隱患早早的就在身體裏麵埋下了，隻是不同你說而已，畢竟這人的身體，都是被慢慢積累起來的毛病給拖垮的……”
館長還在和鄭風弋解釋著原理，可是鄭風弋卻隻顧著不依不饒的求館長一定要救他的娘親。
桑小暖看不下去了，趁他們都不注意，直接走了進去。
裏麵的老夫人神情沮喪的靠在床沿厚厚的墊背上，目光無神地凝聚著前方的某一點，桑小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扇緊閉的窗戶，現在是晚上了，窗戶外麵一片大黑。
“老夫人，我來給您擦擦汗，擦幹淨了您好睡覺。”桑小暖倒了一盆熱湯端來了老夫人的床前，老夫人沒有見過她，問了句：“你是誰？”
老夫人的聲音在夜裏很沙啞，那種聲音很像是自己偷偷的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