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銘的事兒,警方查到了最新線索,排除了他殺人的嫌疑。
但吸毒,奸淫少女這兩樣沒得跑。
對於這樣的結論,女大學生的父母不認同,他們認為一定是傅家的人做了手腳,故意拉了人過來頂罪。
女學生的表哥就此在網上發布了偏激的言論,大部分人都在站在他們這邊,但也有小部分覺得警察不是傻子,證據都擺在那裏了,非要揪著傅延銘不放,是家屬準備訛錢,吃人血饅頭。
因為這案子鬧的滿城風雨,得到了全國人民的關注,北城的警局有一點確切的消息,整理過後都會發布到網上,讓網民第一時間知道消息,這樣也打擊了網上一些喜歡造謠滋事的。
女學生表哥的言論被北城警局親自回複,態度很好,讓他相信警方。
排除殺人嫌疑,接下去就得看律師的本事,希望能夠判輕一點。
傅家找了打刑事案件最厲害的律師團隊。
事情到了這裏,傅家的態度一直都很好,對女學生家屬皆是關懷備至,並保證每年都會給二老一筆撫恤金,一直到二老壽終正寢,等二老退休以後,會給他們請保姆。
不會讓他們因為失去女兒,晚年淒涼。
他們也保證,之後會按照法院的審判,做三倍賠償。
傅勇毅和湯瓊親自召開記者招待會,態度誠懇,對廣大民眾道歉,也對女學生的家屬道歉。
態度端正。
事情發酵時間一長,網絡上各樣的言論層不出窮,慢慢的,也有關於女學生負麵的言論出來。
其實很早就有人質疑,既然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女學生,又為什麼會穿成這樣出現在那樣的娛樂會所。隻不過當時群情激憤,這樣的言論很快就被淹沒,並沒有引起人們的關注。
現在大家的腦子也慢慢冷靜下來,這樣的言論也就多了起來。
然後,有女學生負麵的一些消息傳出來。
說她是表麵清純,其實私下裏很亂。還在外麵坐台,還被人包養當二奶,懷過孕,打過胎。
這言論剛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反駁,可漸漸的說得人多了,還有人專門去翻出了那段視頻,將女學生當時穿的衣服放大來看。
放大以後,才發現原來當時女學生的衣著很性感。
如此一來,像是坐實了那些言論,輿論開始逆轉。
但逝者已矣。
輿論並沒有太過瘋狂,隻是很多人不再同情,隻覺得是自己作死。
不再同情以後,女學生家屬做的一切極端行為,在他們眼裏就成了訛錢,而後定論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樣的人家怪不得教出這樣的女兒。
隨後,將這些錯誤全部追加到了父母的身上,認為他們沒有把孩子教育好,是他們自己的錯。
輿論的風向徹底被帶偏。
目標不再集中於傅延銘,反倒轉回了受害者的身上。
……
泗北區。
薑淑芝對於最近輿論的風向很是滿意。
傅延崢坐在書桌前,傅勇毅臉上也是一片喜色,看著自己的二兒子,再看看老太太那滿意的眼神,心情有些激動。
可激動的同時心裏又有些不舒服。
他想了想,說:"媽,延銘到底也是我們傅家的子孫,您不能徹底放棄他,我相信經過這件事,等他從牢裏出來以後,一定會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我相信他能變好的,您不是總說一家人要團結整齊,隻有團結了,才不會被外人輕易攻破麼?"
薑淑芝麵上的笑落了一點,眼神冷冷,"我若是真的徹底放棄他,我還有必要做這些?幫他挽回一點形象,幫他減輕罪行?勇毅,這孩子成這個樣子,都是你自己慣的。所幸,你是有兩個兒子,延崢還算爭氣,延銘闖下的禍。讓他力挽狂瀾,能發展到今天這樣實屬不易。也說明了,他是真的有點本事。"
傅勇毅看了傅延崢一眼,點點頭,"是是是,我知道。那,那兩個都是我的兒子,我當然一視同仁,都很關心。現在是延銘有事兒,我自然是多想著他一點的。"
"哼,你當我眼睛瞎的?從小到大,你關心的隻有延銘,什麼時候對延崢多給過一個眼神?不過好在,這孩子爭氣,你們不關心,他照樣能夠出色優秀。"薑淑芝吐了口氣,擺擺手,說:"好了,這都快過年了,捐款捐物的事兒準備的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過幾天我就和湯瓊一塊去西北,給那邊的小朋友送物資。"
薑淑芝點點頭。揉了揉額,"這一次我們傅家的損失可謂是慘重,你可給我銘記於心,往後做任何事兒,都要動動腦子,別先動手再動腦子,等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是是是,母親說的是,我以後有任何事兒,都會找您商量以後再做。"
"可我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你不能事事都指望我。"
傅勇毅咯咯的笑,說:"媽,您長命百歲。"
"別給我嬉皮笑臉。你啊,不要把你大哥當成敵人,你們不是敵人,往後無論是誰當這個家,你們都是一家人,是親兄弟。你們兩個應該要互幫互助,這樣才不會叫人有機可乘,明白麼?"
"明白,我明白。"他回答的很快。
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薑淑芝怎麼會不知道,回答的這樣快,大抵也隻是應付她這個老太婆罷了。
她擺手,"去吧。"
"是,那母親你早些休息,別太辛苦了。"
隨後,他們一家三個出了書房。
傅延崢說:"時間不早,我先回房了爸媽。"
傅勇毅沒應,湯瓊轉身看向他,麵上都是笑,拍拍他的肩膀,說:"最近你辛苦了,你也早些休息。"
"嗯。"
說完,傅延崢就自己回了房。
等孩子走了,湯瓊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你這心裏就隻記著延銘。"
"不然呢?延銘是我兒子。"他斜了她一眼,"現在傅延崢出頭,你最開心了。可你不要忘了,延銘也是你親生的兒子,從你肚子裏出來的,你也該關心關心他。"
湯瓊:"你……"
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傅勇毅就甩手走了。
正好,宋婆婆端著茶水過來,與傅勇毅撞個正著。
她立刻側開身,傅勇毅看了她一眼,想了下,還是停下步子,禮貌叫了人,"宋婆婆。"
"二爺。"
他笑了下,而後回頭看了湯瓊一眼,"還不走啊?"
湯瓊趕緊跟上。
"那宋婆婆我們先走。"
"二爺慢走。"
等兩人走遠,宋婆婆才進了書房。
將茶水放在桌子上,說:"剛二爺和二夫人似乎在外麵有點爭執。"
薑淑芝抬眼,拿了茶盞,吹開麵上的茶葉,"為孩子的事兒?"
"應當是。"宋婆婆瞧她一眼,想了想,問:"您真的預備栽培四少爺了?"
薑淑芝輕笑一聲,說:"我培育延川那麼多年,繼承人怎麼可能說換就換,隻是有些事兒不該讓延川親自動手,他還沒正式上位,雙手應當是幹幹淨淨才好。"
她默了會,又輕輕歎氣,但很快又恢複常色,說:"最近林家那頭有什麼動靜?傅踽行那小子有什麼動作沒有?"
宋婆婆搖頭,"踽宛公司交給了林舟野,他似乎是真的妥協,準備跟小白移民,往後都不再管這邊的事兒。"
薑淑芝沒有說話,像是在專注的喝著茶。
宋婆婆看她一眼,想了想,說:"其實這麼久以來,咱們什麼都沒查出來,有沒有可能是咱們一直都想多了?"
"想多?"薑淑芝笑了,將茶盞放下,抬眼看向她,說:"若三年前他沒有娶林宛白,跟著林瑤一塊走了,我倒是能相信他。可他沒有,他那麼平靜的接受了林宛白,與她結婚。這三年做著孝順老公,你查他當然查不出什麼,現在已經不是他做什麼,而是林釗威和林舟野打算做什麼。"
"他要做的,該做的,都已經做到了,不是麼?不過好在我有這洗個聰明的子孫,渺渺給我的驚喜,還真是個驚喜。她跟林舟野結婚,這麼一來倒是助了我。"
宋婆婆說:"渺渺這孩子看著就是個機靈的,隻是有時候還是顯得毛躁,考慮的不夠全麵。這一次,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讓林舟野娶她。但林舟野也不是個笨蛋,林老爺子親自培育出來的人,能這般輕易被威脅,我心裏總也有些不安。"
薑淑芝笑意漸濃,說:"一個人總會有他的弱點,林舟野確實很出色,林大哥教出來的人,我從來不懷疑他的能力,正好他有弱點。他們林家與我們不一樣,林大哥教育出來的這些人,做人做事都有一條底線,他們不會為了任何事兒不擇手段,也不會為了任何事兒而去傷害自己的至親。"
"這就是他們致命的弱點,但也是他們成功之本。"
宋婆婆:"所以你也是這樣培育大少爺的?"
她歎氣,"這一個家裏頭。總該有人心思是正的,若所有人都一樣,這個家長久不了。可惜我當初是被仇恨懵逼了雙眼,到如今有些事兒已經無法挽回,我隻有硬著頭皮往前。在我死之前,林家和傅踽行,都不能留。"
……
林宛白沒去理會傅家的事兒,傅延銘的事兒多數是從蓉姨嘴裏聽到,也知道了個大概情況。
這距離過年越來越近,林宛白想到韓忱,便問了楊汝月情況。
他已經正式進了傅氏,現在在人力資源部門當實習生,他現下的生活就兩點一線,偶爾會跟徐吟雪去圖書館看看書,但他現在上班沒那麼多時間,不過即便如此,兩人也沒斷了聯係。
"他父母找回來了麼?"
"找是找到了,他們也很想見他,但韓忱不願意。"
林宛白默了一會,又問:"那他過年怎麼打算?"
"我問了一下,他說自己在這邊過。"
"不回老家了?"
"不回去了,他說以後都不會回去了,就在這裏發展。"
林宛白點頭,想了想,說:"那過年之前,你給送一些東西過去。"
"好。"
"替我祝他新年快樂,事業進步。"
"好。"
剛掛掉電話,傅踽行的聲音從背後冒出來,"祝誰事業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