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這不是還有我在麼,你慌什麼。安心工作去吧。"
"我也是為了公司好,多嘴來問一問。"
林婧語笑著說:"我知道。"
應付完老鄭,林婧語感覺到有些疲憊,晚上下班,她去了一趟醫院。
林釗威這邊,一直是安叔在照顧著,情況沒有改變,沒有更壞,也沒有變好。
林婧語坐在床邊,看著林釗威,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下來,"爸,你快醒來吧,你要是醒來了,所有的一切就能夠迎刃而解了。我現在好怕,我怕自己扛不住,林家要毀在我手裏。"
"爸,我求求你了,你醒來吧,好不好?"
她說著,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了他的手背上,無聲的落淚。
好一會之後,她才擦了眼淚,又重新振作起來,說:"如果這件事是陳鬆源做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不會讓林氏死在我手裏,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是你林釗威的獨女,我不會讓你失望。"她盯著他,眼淚徹底止住,嘴角慢慢往上,露出一個笑容。
而後,她轉了話題,說到了林宛白,"小白已經七個月了,再有三個月孩子就要落地了,到時候你就當曾祖父了。你也要加油啊,努努力,快一點醒過來,醒過來看看你的寶貝孫女生出來的寶貝曾孫子。"
"小白可一直惦記著你呢,你可不能讓我們失望。"
這一晚上,林婧語在醫院裏陪床,就這樣絮絮叨叨的跟林釗威說了很多話,算是一種發泄。
許是在父親身邊,這一晚她倒是睡的很好,第二天一早,便精神滿滿的去上班了。
走之前,她還給林釗威簡單的擦了擦身子。
她前腳剛走,林釗威的手指微的動了一下,這一細微的動作,誰也沒有看到。
……
楊汝月那邊有了消息,她找了很多私家偵探,大大小小數十家,最後的結果,要麼是沒結果,要麼是一些邊邊角角,僅僅隻有兩家的信息是有用的。
她刪選過後交給了林宛白。
而這兩家的結果。跟杜齊是一樣的。
楊汝月想了想,說:"你還記得韓忱麼?"
"記得,怎麼了?"
"前幾天,他給我打了電話,說想要跟你見一麵,有一些重要的事兒想要跟你說。"
林宛白停住,視線從資料上挪開,看向她,"什麼事兒?"
"他沒跟我講,說是一定要見到你本人。"
林宛白點點頭,"好,我看看什麼時候有空,到時候你安排一下。"
"好。"
林宛白看了看時間,把資料收了收,說:"你先回去吧。那個,你幫我安排幾個手段高一點的私家偵探,幫我跟著我爸和傅踽行。"
"是。"
"這件事一定一定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明白麼?"
"明白。"
楊汝月收拾好了資料,林宛白把她送出了門。
沒過多久,傅踽行就下班回來了。
今個林婧語和陳鬆源也不回來,晚上就他們兩個人吃飯。
他們還是如往常一樣,她月份深了,蓉姨的菜做的越發的清淡。
林宛白嘴裏淡的要命,每天吃飯都沒滋沒味,對吃飯也沒多大興趣。
今天他回來的早,親自下廚給她做幾個好菜,蓉姨也沒阻著,這種二人世界,她向來都不插足,交接完後,她就回房間去了。
傅踽行上樓換了家居服,穿上圍裙就去做飯。
林宛白扶著肚子,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看著。
好久沒看他下廚了。
林宛白看著他,問:"現在傅氏怎麼樣?會改名字麼?"
"還不知道,暫時沒提這個。"
"我一直有關注新聞,朝盛接手之後,傅氏的風評慢慢好轉,大家都等著他開市,估計會是個開門紅。"
傅踽行很專注的做著菜,隻簡單應付兩句,並不與她深入說公司裏的事兒。
"秦先生派過來的團隊很專業,危機管理很出色,沒有一點能耐也不會敢於接手公司了。"
"嗯。"林宛白點點頭,"聽說朝盛的創始人梁先生也會來?"
"不一定,不過初步是這樣計劃的,算是他對進入國內市場的誠意。"
"那我還是蠻好奇的,不知道這個梁先生會是怎麼樣一個人。大學時候,有好些老師都喜歡拿他的事跡做例子,現在活在別人嘴裏的人要實體化,還挺讓人興奮的。到時候,你帶帶我唄?"
他點頭。
兩個人吃飯,傅踽行隻做了三道菜,一葷一素一碗湯。
做的都是她愛吃的,色香味俱全。
林宛白胃口不錯,吃了兩碗飯,把菜全部都吃了個幹淨。
飯後,兩人又去外麵散步消食。
家裏頭少了幾個人,就顯得冷冷清清。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孕婦體質又怕熱,林宛白這會已經穿短袖了。她身材保持的還比較好,除了大了個肚子,其他還是跟孕前差不多,臉圓潤了一點,有一點浮。
這幾個月,她多數時候在家裏,嫌少出門,人是養的更加白嫩。
今天楊汝月過來。給她說了不少傅家的事兒。
老太婆被抓走以後,一切並沒有消停,傅家的人一個個的出問題,但基本都是他們自己作的,大難臨頭各自飛,親兄弟明算賬,到了真正困難的時候,人心就都顯露出來了。
泗北傅宅已經空了。
林宛白說:"傅家那些人的事兒,你知道麼?"
"知道,怎麼了?"
林宛白側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神色還是平靜的,沒有明顯的情緒浮動。按照道理,傅家淪落到今天這一步,他應該會是最開心的那一刻,但他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
"看到他們落的這樣的下場,我覺得很解氣啊。你想想他們以前是怎麼對你的?這就是報應,做人不能再過分。風水輪流轉,誰也不能夠確保自己能夠一直那麼風光。莫欺少年窮,有能耐的人,是打不倒的。"她拉住他,走到他跟前,看著他,說;"我覺得你也應該開心。"
他看著她的眼睛,笑了笑。
林宛白聳肩,說:"不過瞧著他們那樣,我還是感覺有一點唏噓。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家人團結和睦有多重要。如果他們足夠團結,應該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他們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自打老太太出事之後,他們隻想著怎麼自保,如何保證自己更多的利益,都這種時候了還要內鬥,互相陷害,結果肯定不會好。如果這個世界上連最親的人都不能相信,那還有什麼可以讓人相信的?一個人賺那麼多錢,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地位,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麼?"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家人,對不對?"
傅踽行知道她說那麼多的含義是什麼。
她是想告訴他一家人的重要性,一家人要相親相愛,互相信任,那才是一家人。
他抱住她,說:"我的目的隻有你。"
"什麼?"林宛白沒聽清楚。
他說:"我是為了你。"
……
林婧語很晚才回來,陳鬆源今天有應酬,比她早一點回來,這會已經睡下了。
林婧語並沒有立刻回房,而是進了林舟野的房間,按照他說的,從保險櫃裏拿出了他搜集起來的那些有用的資料。
然後找到了那張,出現林瑤身影的照片。
林舟野把他所有的懷疑都跟林婧語說了。並要她務必提醒小白。
"傅家敗落了,現在大概是要輪到我們了。我未必能夠出去,或者說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有事,公司包括家裏,不知道有多少是他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做任何事兒都必須要隱秘,姐夫也不能說,我懷疑這件事跟姐夫也脫不了關係。當初小白這樣拆散他們,我怕他要報複小白。"
"他能夠在暗地裏做那麼多事兒,說明他背後一定有很強的勢力,你一定要小心。"
林舟野的話反複在她耳邊響起,林婧語隻覺得渾身都涼,從警局出來到現在,她一直心神不定,難以接受。
連她都難以承受,就不要說小白了。
她看完所有資料,便又放了回去,然後扶著沙發坐下來。
人靠著沙發背,腦袋亂哄哄的。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怎麼做,如果林舟野猜測的一切全部都準確,她一個人要如何抵抗?
偏偏現在林舟野也被弄了進去,她簡直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