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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們走的已經是大汗淋漓,一進尚村長的家,個個直喘著粗氣,嘴裏不幹不淨的罵咧咧的。尚家的傭人們陪著笑臉給趕緊他們倒茶,遞煙。幾個有大煙癮的兵士拚命打著哈欠,趙管家忙說:幾位兄弟裏邊請吧——。後院左邊是專門用來招待官差或者上邊派來的催糧派丁收煙稅款的;右邊是專門用來招待有一定身份的人物,比如那些難纏的兵痞,政府的官員們。獨眼龍此時正在和九姨太翻雲覆雨著;那幾個有大煙癮的士兵們知道連長正在享受九姨太那白白嫩嫩的身子,隻能咽咽口水。有個黑胖子士兵把頭伸得老長,走吧,快別看了。趙管家催促著,走,走走……,那幾個煙癮實在扛不住了,跟著趙管家屁股走進了後院的小房子,立刻躺下了,一人一杆煙槍,立馬吞雲架霧開了。不一會兒,中午飯熟了,尚村長叫傭人們把做好的關中人喜歡吃的麵條端上來,那些饑餓的兵士們蜂擁而上,各自動起手來,三下五除二的一盆麵就見底了;有幾個性急的竟然敲著碗,叫著:奶奶的,沒見吃就完了,快點,老子餓的受不了咧 !

叫,叫叫叫喚啥呢?他娘的,都是餓死鬼托生的?啊?隻見劉老四從後院走進來,大聲罵著手下的弟兄們,然後對尚雄軍一呲牙:村長,莫見怪,弟兄們不懂事,就請你多擔待點。好說好說。尚雄軍忙陪著笑臉,吩咐傭人們:動作麻利些,別讓老總們等極了!是老爺!傭人是個中年婦人,長得還算周正,急急忙忙把見底的麵盆端了下去,低頭朝後麵夥房走去……

劉老四和九姨太睡完覺,對著手下亂罵一通,就被九姨太引到了尚村長的臥室。尚雄軍陪著笑臉跟了進去,獨眼龍很會享受,尚雄軍專門教人給他準備了幾個下酒菜,兩個人一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起來。獨眼龍一個勁兒誇尚雄軍夠朋友,一邊喝一邊講著些酸酸的話題,盡管尚雄軍不願聽,但還是耐著性子陪著笑臉,不住地勸獨眼龍喝酒,吃菜,獨眼龍高興地直誇九姨太床上功夫好,哈哈哈,嘿嘿嘿,尚雄軍心裏很惱火,但不能發作,隻能附和著說:恩,是不錯啊!吃完飯,劉老四叫來幾個弟兄:你們聽著,跟尚村長去看看,叫那幾個窮鬼們把煙稅款繳了。是!那幾個吃大煙的兵士們一轉身走出來尚家大門。劉連長,您歇著吧,管家——,服侍劉連長過癮去吧。是,老爺!趙管家剛吃完飯,來不及搽臉上的汗水,聽到老爺呐喊,便小跑著來到尚村長麵前,笑眯眯的一彎腰,請吧——老總。恩!獨眼龍打著飽嗝挺著胸脯又朝後院走去了。

尚村長背著手走在前頭,後邊跟著幾個背槍的兵士,此時正是吃中午飯的時間,百姓們見村長過來,都打著招呼,尚村長吃過了?恩。尚雄軍點點頭,揮揮手,有幾個膽小的一見村長領了幾個當兵的,曉得趕緊關上了破破爛爛的大門;還有些小孩把腦袋從門縫裏伸出來,驚奇地看著,瞪著一雙黑糊糊的眼睛,直看他們走過去才鬆了口氣,跑出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尚雄軍把當兵的直接領到了村東頭一家破敗不堪的人家:黑炭頭,出來,把今年的煙稅款交了吧!話語剛落,隻見從門裏走出來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性子,一臉胡須,黝黑的臉膛,兩隻袖子高高卷起來,左手裏提了個斧頭,右手拿了個旱煙袋,一雙眼睛深深地陷下去,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看見村長領來一夥當兵的,心裏就是一肚子的火,硬邦邦的說:拿啥交啊?村長你不是不知道啊,去年年底杏兒她娘剛過世,葬埋了她,我已經窮的叮當響了,現在剛開春,青黃不接,我和杏兒準備出去要飯去啊!上村長不吭聲了,他知道黑炭頭已經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因為埋杏兒娘的錢還是借他的。老總你看?不行!到家裏搜搜看。走!幾個當兵的衝了進來,卻見十六歲的杏兒雖然長得消瘦,到還有幾分姿色,一個流裏流氣的兵痞笑嘻嘻的說:這不就是金元寶麼?說著笑嘻嘻的朝杏兒走去,站住!誰敢動我丫頭一根汗毛,我就跟他拚了?啊呀,他奶奶的,敢跟老子動武?兄弟們,上!黑炭頭怒目圓睜,舉起明晃晃的斧頭,紅著眼睛,一付拚命的架勢;尚雄軍一看要出人命,馬上阻止說:這樣好了,你的煙稅款我替你交了,回頭讓杏兒到我家來當傭人吧!哼,要不是尚村長替你出頭,你小子別逞能,走著瞧,弟兄們,走!那個流裏流氣的兵痞看了看杏兒微微隆起的胸脯,咽咽口水,吆喝著離開了。謝謝村長,你真是好人啊!我黑炭頭就是下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算了吧,黑炭頭,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尚雄軍搖搖頭揮揮手和那些當兵的一塊兒走了……

還有那個不怕死的家夥?村長?那個流裏流氣的兵痞問道。尚雄軍心裏很矛盾。去還是不去?雖說尚老五的兒子曾經罵過自己,也不願意交煙稅款,但他畢竟還算是本家人啊!如果自己領著這些兵痞去上他家,尚老五一定會記恨他的,再說他那個大兒子是個冷哇半吊子,脾氣暴躁,搞不好會出事情的。他心裏盤算著如何對付這件事,正在這時侯,卻見劉連長的勤務兵急急忙忙的跑來:快,快回去,縣裏邊打起來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