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婷斜了思宇一眼,“又來了。哲學家。你應該去從政。”
“本來就是嘛。”思宇一本正經地說,“千方百計地以自己的觀點壓製別人的觀點,是人類與生具來的惡習。可悲的是,人們還要給自己的惡行找各種堂而皇之的理由。好象隻有他們最純潔,最先進。保衛了社會的純潔性。”
“反正,我是不會選擇這種方式生活的。”羽婷說著鑽進了被窩。
思宇看了她一眼,關上壁燈,也脫衣服鑽進了被窩。
第二天早上,本以為沒有希望,正合計要不要把這事告訴王家的羽婷,忽然接到了楊夢雲打來的電話,說要回去見見孩子和王有福,羽婷一聽,非常高興,馬上約定了時間。然後,撥通了小蓮的電話。
聽筒裏傳來小蓮有氣無力的聲音,她似乎還沒睡醒:“喂,誰呀,這麼早來電話?”
“是我。”羽婷帶著幾分興奮說,“快過來,楊夢雲答應去王有福那兒了。”
“哎呀,答應就答應唄,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小蓮埋怨著,“吵醒人家的好覺。”
“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睡覺?”羽婷催促著,“快起來,開車過來,我們去王家村。”
“你不知道昨天睡的晚嗎?真是的。”小蓮不耐煩地說,“等等,你說去哪兒?”
“王家村。王有福的家。”
“你是說帶楊夢雲去王家村?”
“是。”
“她家不是有車嗎?”
“她丈夫,不對。”羽婷說,“就是那個黃局長開走了。”
“哦……”小蓮打了個哈欠,說:“等著。”
“快點兒啊。”羽婷放下手機,還沉浸在興奮之中。
“什麼事這麼高興?中大獎了?”思宇帶著幾分揶揄說。
“差不多。”羽婷說,“你不知道。不是因為我用了楊夢雲的名字,王有福也不會這樣,差點神經。雖然不是我故意的,可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給他找回了媳婦,也算了結了一件心事。再說,他弟弟有龍也托過我找嫂子。”
“這的確是一件好事。”思宇不再開玩笑,認真起來,“不過,聽你昨天介紹的情況,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別打擊人家的積極性。”羽婷帶著幾分撒嬌說,“你去不去?”
思宇想了想說:“你希望我去嗎?”
“你想去就去,練什麼貧嘴。”羽婷說。
“既然老婆離不開老公,我就跑一趟。”
羽生進屋正好聽見這句話,馬上說:“姐夫去哪兒?我也去。”
不一會兒,小蓮的車到了。羽婷、思宇、羽生跟梅瑩、李英說是要出去玩兒,告別他們就上了車。
他們趕到錦繡家園小區,接了楊夢雲,踏上了去王有福家的路。
一路無話,很快到了王家。
他們敲開了門。一見失蹤多年的媳婦回到了家,王家上下別提多高興了。大哥搬凳子,大嫂倒開水,王老漢叼著煙袋傻笑,有鳳叫來了有福的孩子,王婆婆拉著孩子的小手指著楊夢雲對孩子說:
“你媽媽回來了,快叫媽媽。”
都說母子連心,楊夢雲看見自己離別三年的孩子,眼睛也濕潤了,她彎下腰,張開雙手試圖去抱孩子。
可是,三年沒有母親的孩子顯然已經對她生疏了。拉著奶奶的手,瞪著一雙小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楊夢雲,直往後退。
楊夢雲拿出一塊奶糖,遞給孩子:“來,媽媽這兒。”
孩子愣愣地看著不肯接。
羽婷過去拿過奶糖遞給孩子,孩子似乎還記得這個“媽媽”,接過奶糖攥在手裏,羽婷抱起孩子,對他說:“去媽媽這兒。這是媽媽。”
孩子終於到了楊夢雲的懷抱。
眾人都在堂屋落座。開始協商事情。
羽婷說:“有龍曾經委托我尋找嫂子。昨天正好碰上了。我們和她溝通了一下,嫂子同意跟我們來協調此事。大家有什麼看法都交流一下。看看今後怎麼辦。”
王婆婆說:“那還能怎麼辦?回家來唄。”
大嫂說:“天上下雨地上流,小兩口打架不記仇。氣也生了,跑也跑了,就回來吧。”
羽婷說:“我們聽說有福二哥經常喝醉酒打嫂子,因為這個嫂子才離家出走的。”
大哥有財說:“這個,以前是有。可是有福已經說改了。”
大嫂說:“是啊,弟妹這次出走,可把他嚇壞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楊夢雲不相信地說:“他改,都說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說改,可過幾天還不是照樣?”
大嫂連忙說:“這次不一樣。有福你說。”
有福似乎有些傻,吭哧了半天說了兩句:“這次一定改。再打你,你就變神仙打我。”
楊夢雲沒聽明白:“什麼?”
羽婷趕緊接過來:“他說如果再犯,就讓神仙懲罰他。”
眾人都注視著楊夢雲,等她表態。
楊夢雲把孩子放下,嘴唇一碰,不緊不慢地吐出了五個字:
“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象扔了顆炸彈,立刻炸了窩。眾人自是一陣勸導。可是楊夢雲態度非常堅決。最後的結果,經過討價還價,由楊夢雲賠償王有福兩萬元錢,王有福和楊夢雲離婚,孩子歸王家撫養。
這個結果,雖然不能讓羽婷滿意,可是總算給了一個說法,解決了問題。也算大功一件。
談好了條件,羽婷他們陪王有福和楊夢雲一同到鄉裏,楊夢雲取了兩萬元錢給王有福,二人辦理了離婚手續。雙方都很滿意。感謝羽婷他們的好心幫忙。然後,王有福回王家屯,楊夢雲和羽婷、小蓮他們一起回洛陽。
路過縣城的時候,楊夢雲說要去找黃局長,半路下了車。
臨走,她對羽婷和小蓮說:“謝謝你們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改天一定請客。”
羽婷客氣地謝絕:“不用了吧。”
“哎,要請。怎麼能不請客呢?”小蓮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過要快呦,我們這位大小姐過了節就要回北京了。”
“是嗎?知道了。”
楊夢雲走了。剩下羽婷思宇四個人繼續趕路。
轎車到了平正鄉境內,夕陽已經西下。
羽生揉著肚子說:“找地方吃點兒飯吧,我都前心貼後心了。”
羽生一句話提醒了大家。大家這才記起,為了忙楊夢雲和王有福的事,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大半天沒吃飯了。於是一致同意下車吃飯。
不過,在這裏要想隨時吃飯也是不可能的。附近沒有飯店。
於是,他們沿著公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邊出現了一群建築。飯店,旅館,商店,廁所一應具全。
小蓮把車開下公路,停在了飯店前。幾個人下了車,進了飯店。
這是這裏唯一的一家飯店,規模雖然不大,可是毗鄰公路,是個賺錢的好地方。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候,人已經不少了。看來到了吃飯的時候,恐怕要排隊就餐。
他們一行四人進了飯店,找了個僻靜幹淨的地方坐下,服務員小姐走了過來:
“先生,小姐,你們吃點兒什麼?”
思宇說:“你們這兒都有些什麼拿手菜?”
“紅燒排骨,糖醋鯉魚,辣椒炒肉絲……”服務員報了幾樣,也都平常。難怪,這鄉間飯店,哪兒能和城裏的餐廳比呢。思宇他們隨便點了幾樣熱菜:紅燒排骨,辣椒炒肉絲和豆芽湯,又要了兩斤餃子。
“喝點兒酒吧。”羽生提議。
羽婷說他:“沒來由喝什麼酒啊?讓爸爸知道,打你屁股。”
思宇對羽生說:“說個喝酒的理由。”
羽生把手一拍:“慶祝姐姐積德成功。”
“嗯,”思宇滿意地說:“這個理由不錯。”
小蓮說:“你們喝吧,我開車就不喝了。”
“你喝飲料吧。”思宇說,“服務員……”
不一會兒,酒菜端上來了。看那色澤,香味,和城裏飯店差了一個檔次。
羽生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嘴裏:“什麼味呀,還沒媽媽做的好吃。”
羽婷用長輩的口吻教育他:“湊合吃吧,你還想山珍海味呀?”
小蓮說:“這種地方做成這樣兒很不錯了。”
“還可以了。去年我去一個山區采訪,在山溝一個小鎮吃了一頓飯。那叫難吃。回來胃難受了一個星期。”思宇說的大家都笑了。“來喝酒。”
大家舉起酒杯,碰了一下。各自飲下。
又喝了一會兒。羽生自飲了一口,砸巴著嘴說:“這酒還真夠滋味。”
小蓮說他:“小孩子少喝點兒。一會兒醉了,回到家連我們都得挨訓。”
“再說小孩子我生氣了。”羽生拉下臉來說,“十八歲已經成年了。要在古代,孩子都有了。”
小蓮把頭一仰,舉著筷子說:“現在假東西真多。年齡也得打假了。你什麼時候十八歲了?你姐姐在這兒,也不怕穿幫。”
“我不穿幫。我穿越。”羽生比手畫腳地說。“穿越到古代。”
“穿越到古代幹嗎?娶小老婆?”小蓮說。
“我要做個將軍,帶兵打仗。立功受獎。皇帝賜我黃金萬兩,美女一千。”羽生說。
小蓮撇嘴:“想的美。”
羽婷說:“現在也可以參軍,幹嗎非要穿越?”
羽生搖頭:“你不懂。現在聰明人太多,難顯身手。要是在古代,我這樣的想不是將軍都不行呢。姐姐說呢?”
“我可不想去古代。沒有汽車,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去趟北京得兩個月。”羽婷說。
“姐夫,”羽生轉臉問思宇。“姐夫怎麼不說話?”
思宇說:“你說的挺好,還用我說麼?”
羽婷衝著思宇說羽生:“他是喝多了,話這麼多。”
羽生說:“我姐姐是熱心腸。為了個不相幹的人,跑這麼老遠。”
小蓮說:“總算功德圓滿了。”
羽婷略感遺憾地說:“可惜還是分手了。還以為能破鏡重圓呢。”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思宇雙肘交叉支在桌子上說,“過慣了舒服日子,誰還願意回到山溝裏去呀?”
羽婷說:“其實,王有福家也不缺錢。”
小蓮說:“畢竟不方便。”
羽生說:“要是我一天也過不下去。”
羽婷瞅著羽生的腦袋,加重語氣說:“就該讓你生在那種地方,看你過不過。”
大家說著閑話,餃子端上來了。思宇夾起一個餃子放進嘴裏,品了品滋味:“這個味兒還可以了。”
思宇說著端起酒杯對羽生說:“俗話說:餃子就酒,越喝越有。小舅子,來幹一杯。”
羽生伸手就去接酒杯,羽婷伸手攔著說:“別再喝了。喝醉了就麻煩了。”
“你姐姐不讓你喝,對不起了。”思宇說著自己把酒喝了。放下酒杯叫道:“服務員,這裏沒醋了。拿點兒醋來。”
“來了。”女服務員答應著,很快拿來了醋瓶子。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汽車引擎聲響。接著,門簾一挑,進來幾個男人。個個麵帶凶色,一副惹不起的樣子。為首的一個豹子眼,鷹勾鼻子。其餘的幾個也各有特色:一個大碑兒頭,一個窩窩眼兒;一個掃帚眉,一個冬瓜臉;還有一個麵皮焦黃,象塊豆腐幹。六個人每人手裏都掂著家夥:一尺多長的木棍。個個橫眉厲目噘著嘴,一看就不是善茬兒。不是撒酒風,就是找是非。
這幫人一進門,就挨個把桌子敲了一遍,然後圍到中間一張桌子旁。鷹勾鼻子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用木棍敲著桌子腿喊道:
“點菜,點菜。怎麼沒人招待?這是什麼xx飯店。服務員過來。”
一個男服務生趕緊過去陪著笑臉:“先生,您要點兒什麼?”
鷹勾鼻子上下打量著他,說:“你是誰?長的五大郎似的,倒了老子的胃口。一邊去,換個女的過來。”
男服務員隻好過來,接過女服務員手裏的醋瓶子,叫她過去。
女服務員很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看見有人看他們,大碑兒頭用棍子指著說:“看什麼看,肚子餓的吃你的飯,肚子不餓的抬屁股走人。”
客人們見此陣勢,紛紛離開。也有在一邊看熱鬧的。
思宇一看,悄悄問男服務員:“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男服務員小聲說:“無賴。專門找茬的。”
思宇說:“因為什麼?”
“那個鷹勾鼻子姓付,外號大頭。從來好吃懶做。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心血來潮,要盤這飯店。我們老板不同意,談了幾次,話不投機。惹惱了他。他就帶著人三天兩頭來搗亂。”
“怎麼不報警?”
“報了。前腳警察走了,後腳他們還照樣鬧。也不犯法,隻是搗亂,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男服務員停了一下,俯下身子,壓低聲音說:“他是派出所白所長的小舅子。”
思宇點了點頭。繼續吃飯。
那邊,女服務員給那夥人上了酒菜。一幫人猜拳行令,喝了起來。
喝著喝著,付大頭突然一口酒呸到地上,大叫一聲:“服務員。”
女服務員嚇的一哆嗦,趕緊過去賠笑:“先生,您要什麼?”
“我什麼也不要。”付大頭支棱著眼睛:“你們賣的這是什麼酒,又苦又澀的。分明是假酒。”
“先生……”
女服務員剛要解釋。付大頭一墩酒杯,嚇的女服務員一哆嗦,不敢出聲了。
付大頭看女服務員害怕了,就嬉皮笑臉地拉住她的手,一邊摸著一邊挑逗道:“多漂亮的臉蛋啊。隻要你陪我喝了這杯酒,我就不追究了。”
付大頭倒了一杯酒,遞到女服務員嘴邊。女服務員往後躲閃著。付大頭的手下一齊起哄:“喝,喝。”
正在僵持,從後櫥出來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思宇看了男服務員一眼,男服務員告訴他:“我們老板娘。”
隻見老板娘走到付大頭跟前:
“有事說事。搗什麼亂?”
接著,雙方就爭吵起來。就見付大頭說了一聲:“老子就搗亂了,你能怎麼樣?識相的趕緊滾蛋。”
一杯酒潑到了老板娘身上。
老板娘也不示弱,順手就給了付大頭一個耳光。雙方扭打起來。男服務員趕緊上前拉架。被大頭一腳踹在肚子上,倒退幾步,捂著肚子直哼哼。
這邊正熱鬧,門簾一挑,進來一個男人,看樣子是這個飯店的老板。他好象是得到消息趕來的,進門就看見自己的老婆和付大頭拉扯在一起,自己老婆衣服也破了,頭發也亂了,看樣子吃了虧。老板不禁怒氣橫生,撲過去就和那幫人扭打在一起。
一時間,桌子倒了,凳子翻了,盤子摔了,杯子碎了。拳腳亂飛。一場混戰。女人哭,男人叫。好不熱鬧。
終於,老板夫妻寡不敵眾,漸漸被付大頭他們占了上風。老板躺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臉腫:老板娘被按在桌子上,褲子扒掉了一半。男服務員嚇的鑽到了桌下;女服務員蹲在牆角渾身哆嗦得象在篩糠。
付大頭鋥亮的皮鞋踩著老板的臉,威脅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服不服?識相的趕緊騰地方滾蛋。”
老板躺在地上說:“休想。付大頭,你等著,我要告你去。”
“告,隨便你告。”付大頭陰險地笑著說,“不過,在你告倒我之前,先羞辱羞辱你。來,把他老婆的褲子扒下來。”
“是。”
老板娘掙紮著叫喚起來,大碑兒頭和窩窩眼按著她的上身,豆腐幹伸出兩隻幹瘦的手,攥著她的褲腰就往下拉。眾人一陣唏噓,老板娘的大白屁股一下露了出來。
“我去你媽的。”老板一下跳起來,要和付大頭拚命,被掃帚眉和冬瓜臉死死地拉住胳膊動彈不得。
一名顧客悄悄地要打電話報警,還沒撥號,被付大頭扔來的筷子打在手上。嚇得趕緊收起手機作罷。
眼看老板娘就要當眾受辱。
“住手。”
一聲怒喝把眾人嚇了一跳。大家循聲看去,隻見一位漂亮的女孩兒,滿臉怒氣,站在那裏。不是別人,正是羽婷。
羽婷走到跟前,用手一推豆腐幹:“當眾侮辱婦女,你不想活了?”
“喝——”豆腐幹一看來的是一個弱小女子,跟本沒放在眼裏,還想出出風頭,耍耍威風。抬手就打,被羽婷一把抓住,用力一擰,豆腐幹“哎呦哎呦”叫著,不得已轉過身去,彎下腰。羽婷順勢一推,豆腐幹一個黑狗搶屎,撲到了桌子上。轉過身來吆喝:“呦喝,小丫頭,挺厲害。”
大碑兒頭和窩窩眼見有人擋橫,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老板娘乘機起來提著褲子。
豆腐幹站起來,逞能似的要往上衝。
付大頭一擺手。嬉皮笑臉地看著羽婷的臉蛋和胸脯:“好漂亮的小妞啊。怎麼,看不下去了?想跟哥哥來一手?”
付大頭說著,奸笑著伸手去摸羽婷的臉蛋。
羽婷一把打開了他的手:“放尊重點兒。”
付大頭晃著腦袋說:“嗬,挺辣嘛。”
小蓮湊過來警告他:“她可不是白給的,你最好不要惹她。”
“是嘛。”付大頭好象不經意地說著。卻突然一拳打了過去。
羽婷不慌不忙,廁身閃開。回手給了付大頭一個大嘴巴。清脆的聲音引起滿堂哄笑。
付大頭被打的後退兩步,老羞成怒。摸摸被打的臉蛋。衝著豆腐幹、大碑兒頭他們一努嘴:“上。教訓這丫頭。”
大碑兒頭、窩窩眼、掃帚眉、冬瓜臉等人一聽大哥下了命令,嗷的一聲,撲了上來。他們欺負羽婷一個女孩子,恨不能一下把她按倒,好好尋個刺激。
經過特訓的羽婷,已經不是一年多以前那個小姑娘了。這見她沉著冷靜,東打西搪,大碑兒頭等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隻好圍成半個圓圈,虎視耽耽地盯著羽婷,伺機進攻。
趁羽婷的注意力全在前麵的大碑兒頭等人身上,狡猾的豆腐幹悄悄溜到羽婷背後,想偷襲她。可就才他舉起棒子準備下手的時候,卻突然象中了邪似的一棍杵在自己腳上。疼的他扔掉棍子,抱著腳,齜牙咧嘴地直喊媽。
付大頭感覺奇怪,過去剛想說話。誰知道,豆腐幹放下腳,抬手就是一巴掌。兩個人就此窩裏鬥起來。結果,兩敗俱傷,一個捂著腦袋,一個揉著屁股,癱坐在地上。
旁邊的打鬥也分出了輸贏。大碑兒頭等人東倒西歪地倒在了地上。羽婷隻是胳膊上受了點兒輕傷。她捋了捋亂了的頭發,鼻子裏輕蔑地“哼”了一聲。
周圍群眾看到這一幕,都禁不住歡呼起來,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
就在現場群眾為羽婷教訓了付大頭歡呼雀躍的時候。一輛警車呼嘯而來,停在了飯店門口。白少先所長帶著小唐等幾個民警下了車。他們是接受了110的指令趕來的。
白所長分開圍觀的群眾,走進飯店。
付大頭一見白所長,顧不上疼痛,爬過去拉著白所長的衣服說:“姐夫。”
白所長看見付大頭的慘相不禁嚇了一跳:隻見他臉蛋腫的象嘴裏塞滿了東西,衣服也破了,頭上流著血。趕緊問:“你怎麼成了這個德行?”
“姐夫,你得給我做主。”付大頭象看見救星一樣,趕緊告狀:“就是那個臭丫頭把我們打成這樣。”
白所長抬頭一看是個姑娘,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豆腐幹等人。低聲罵道:“熊樣兒。讓一個丫頭給打成這樣。”
“別看是個丫頭,可厲害了。”付大頭捂著腦袋說。
“滾開。別給我丟人了。”白所長罵了一句。
付大頭挨了幾句搶白,垂頭喪氣地蹲到旁邊。
“都起來,抱著頭蹲下。”白所長命令著。
剛才打架的人能爬起來的都蹲下了。隻有羽婷毫不在乎地站在那裏。
白所長看見有人對他的命令無動於衷,十分惱火。走過去剛想抓狂,正好羽婷一回身和他打了照麵。白所長一看是羽婷,發威的話又咽了回去:
“是你?”
羽婷也認出了白所長,她不卑不亢地說:“白所長,又見麵了。”
“是啊。”白所長訕笑著說,“又到平正來幹什麼?”
“怎麼,不能來嗎?”羽婷反問道。
付大頭指著羽婷說:“姐夫,就是這丫頭打的我們。”
白所長幹咳一聲,問羽婷:“是這樣嗎?”
“您看我象嗎?”羽婷說,“我是勸架的。”
白所長看看羽婷嬌小的身體,把這麼多大男人打翻,也覺得不大可能。
看白所長猶豫,付大頭拉著他的袖子說:“姐夫,你可別聽她的。別看她弱小女子,弱不禁風的樣子。其實她可厲害了。你看他們。”
蹲在地上的豆腐幹等人趕緊配合著付大頭展示他們被打的狼狽相。
“你再看看這兒……”付大頭歪著頭,讓白所長看他紅腫的臉,“這就是她打的。”
白所長瞥了付大頭的臉一眼,還沒言聲。飯店老板說話了:“他說的不對。是他們找事,侮辱我老婆。先動手打的我們。這位小姐是見義勇為,拔刀相助。”
“他胡說。”豆腐幹搶過話頭喊起來,“明明是他們,飯菜有問題。我們給他們提意見,他們不承認,還打人。才打起來的。這個丫頭是他們一夥兒的。”
“是你們先動的手。”
“是你們先罵的人。”
一時間,兩邊的人又都吵吵起來。
“都別吵了。”白所長一聲大喝,把吵吵聲壓了下去。“打架都不對。你們打算怎麼辦?是調解一下,還是去所裏?”
又是一陣吵吵,亂糟糟的,誰的話也聽不清。
“我看這樣吧,”白所長大聲說,“也沒死人,也沒重傷。不是什麼大事。受傷的人自己去看病,損壞的東西二一添作五,各承擔一半。”
“不行。”聲音是從飯店老板和付大頭嘴裏一齊喊出來的。
飯店老板說:“他們三天兩頭來鬧事,今天還侮辱我老婆。不能就這麼完了。”
付大頭也說:“他們賣假酒還打人。不能算完。”
“別吵了。”白所長生氣地一揮手:“都去所裏解決問題。”
飯店老板夫婦和付大頭、豆腐幹等人被帶上了警車。羽婷也要跟著上車。白所長攔住了她,陪著笑說:“李小姐就不用去了。”
警車鳴著笛開走了。
飯店裏,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我們大家幫著收拾收拾吧。”
於是,一些熱心的群眾幫著服務員收拾起東西來。飯店裏一片叮叮當當的聲音。人們一邊幹活,一邊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