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尋的鼻血一直沒能止住,她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她將下巴靠在陳尋的腦袋上,眼淚如同他的鼻血一般止不住:“對不起阿尋,媽媽對不起你。”
一天之內讓他發病兩次,陳南鏡在心裏罵了自己無數遍。
她也開始在心裏動搖:也許自己這次回來就是錯的?
沈南川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她的動作,她小聲的呢喃也盡數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鏡子中,男人的瞳孔驟然鎖緊了幾分,就連眉頭也打成了死結,腳下油門一下子踩到了底部……
在路上時沈南川打了兩個電話到醫院,等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已經有醫生和護士帶著專業設備在迎接了。
沈南川下車想要從陳南鏡手中接過陳尋,但是後者卻戒備地將孩子又抱緊了幾分。
這回他也沒強迫,反而柔聲說道:“相信我。”
男人的語氣帶著幾分撫慰,讓陳南鏡慌亂的心竟然一下子冷靜了不少。
她抬起頭來便能夠對上沈南川的眼睛,這雙多少個夜晚讓她魂牽夢縈的眸子,此時眼神之中是她從沒見過的柔和和耐心。
懷中的陳尋已經陷入了昏迷,白瓷一般的臉蛋兒上還沾染著血跡。
她聲音帶著哽咽,一手用力地抓住了沈南川的手臂:“我可以相信你對吧?”
男人眼神驀然一動,“嗯”了一聲,將陳尋從陳南鏡懷中接了過來,遞給了醫生。
而他回過身打算接陳南鏡時,卻發現她一隻腳剛落地,便一下子昏厥倒在了地上……
陳南鏡猛然從床上坐起,驚醒的時候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是哪裏?
環顧四周,她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手背還掛著點滴,想起來自己之前暈倒了。
突然心裏咯噔一聲,發現陳尋沒在身邊,沈南川也不知去向。
於是連忙坐起來,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也不管血從手背流出來,跌跌撞撞地便朝著門口走去。
才剛到門口,她的身體便被人打橫抱起,有力的懷抱又將她抱回到了病床上。
“你幹什麼?我要去看阿尋!”
沈南川將她按在床上,表情森冷地看著她還在冒血的手背,開口冰冷道:“如果你不好好休息,那麼我會讓你再也看不到他。”
陳南鏡驟然冷靜下來,聽沈南川的語氣陳尋應該是沒事了。
正當她打算詢問陳尋的狀況時,卻發現男人回身從床頭拿了棉球和紗布過來。
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人已經蹲下身來,將棉球按在了她的手背上,止住了針孔裏的血。
他冰涼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觸感讓她猛然一怔。
她低頭看著男人墨色的碎發散落下來遮住半隻眼睛,竟然有些走神。
他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關心?
他關心的,不是隻有陳尋才對麼?
看著他貼好了膠布,陳南鏡收了眼神,冰冷問道:“陳尋在哪?”
“他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休息。他還是個孩子,你把自己當鐵人可以,但是總要讓他休息吧?”
沈南川收起了剩餘的東西站起來,陳南鏡不再去看他起身準備再度出門:“我去看看他。”
還沒走動一步,手臂便被人拉住。
兩個人之間隔著的那條溝壑,這一刻好像不存在一般,但是陳南鏡知道,隻要陳北瑤在,它就會永遠橫在他們中間。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沈南川轉過頭來,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女人,語氣帶著幾分命令:“我說,你也需要休息。”
陳南鏡勾起唇角,嘲諷一笑:“沈先生,請你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馬上就要跟陳北瑤訂婚了,我的事情,似乎還輪不到你來關心吧?”
說著,她便打算甩開沈南川的手,卻沒想到男人反而抓得更緊了。
一個不注意,便被他一用力就拉入了懷中。
溫熱的懷抱夾雜著清冽的香味,好想雨後翻新的泥土味道一般讓人心情瞬間清醒:“離婚協議書我說我沒簽過,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法定妻子?”
陳南鏡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抱的太緊無力掙脫,隻得恨恨道:“沒簽就再離一次,我才不想當插足別人感情的絆腳石!”
雖然不知道沈南川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但是陳南鏡現在滿心都隻有陳尋,她必須馬上帶著陳尋離開,根本無心跟沈南川糾纏。
“已經當過一次了,還介意當第二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