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心裏對夜辰朔的鄙夷越來越重,到後來,她幹脆也不對夜辰朔用敬語了。直接開口道“我”。
“你……”夜辰朔冷冷的眸子閃過不可思議的詫異,眸子深處卻隱含著一絲讓人覺察不到,甚至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疼惜,隻是那抹隻做短暫的停留便一閃而過。他的臉上陰沉得可怕。
“嘴巴倒是挺硬的,不過,本王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的嘴厲害,還是本王的刑罰來的厲害。”夜辰朔猛然從地上站起,揚聲道,“來人!”
“嘖嘖,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人竟然敢惹王爺生氣的。”一個清越的聲音在院門口朗聲道,方楚楚抬頭,陽光下,一個穿著月牙色衣服的男子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向她走來。
是他?
方楚楚心猛然一驚!
那人不正是那夜在院子裏鼓動她去爭寵的男子嗎?
她的眉頭蹙了蹙,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來人。
“哎呀,我說夜兄啊。你幹嘛這麼生氣啊,她畢竟隻是一介女流,說話難免會顛三倒四。你就不要把她的話往心裏去了。”祁鄖笑笑,長長的劉海依舊遮住了他的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清澈如溪水,閃爍著輕瑩的亮光。
夜辰朔扳著臉,扯著唇瓣道,“祁鄖,你來的正好。先去看下芊芊吧,芊芊的手被燙傷了。”
祁鄖的目光下意識的往方楚楚的手上一掃,看到他手上的血跡,臉色微怔。在抬眸往她的臉上看去,倆邊的臉頰都清晰的印著五指印,她素白的臉上已經紅腫起來,嘴角還掛著一絲未擦幹的血跡。祁鄖心下不忍,用商量的口吻道,“夜兄,芊芊我這馬上就去看。不過,她,你就饒過她這一次吧。不管她說了什麼話,她現在都已經受到懲罰了。”
夜辰朔心裏微微有些驚訝,沒有想到祁鄖會幫方楚楚求情。
幽深的眼眸再往方楚楚身上瞧去,看見她的目光也正複雜的望著祁鄖。他心下微微有些發酸,臉色便更沉了。
“祁鄖,你先去進吧。這個賤人,本王自會處理的。”他幹巴巴的駁斥了祁鄖的請求。祁鄖本想再說什麼,可旁邊的春苗卻是迫不及待的走到祁鄖的麵前,獻媚道,“祁公子,你醫術高明,快給芊芊小姐看看吧。她的手被燙得很嚴重。”
祁鄖又抱歉的看了方楚楚一眼,抿了抿薄唇,心裏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春苗在前麵引著路,他便無奈的跟了上去。
如果是一般的奴婢,或許他這麼勸幾句話,夜辰朔會放過她。
可是她現在已經是夜辰朔的女人了,如果他多勸幾句,夜辰朔說不定會胡思亂想起來。到時候對她的傷害可能更嚴重。
唉,祁鄖歎了口氣。
倒是他害了這個女人。
夜辰朔見祁鄖進了柳芊芊的屋子,他驀的回頭,揚手道,“來人!”
有幾個家丁早已站在一邊候著了。
夜辰朔用陰冷帶著嗜血的口吻緩緩的說道,“拿鞭子來,本王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下這個賤女人,讓她知道下什麼叫做規矩。”
方楚楚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她沒有想到夜辰朔比他想象的還要狠毒。不過即便這樣,她也不想向這個男人低頭,一輩子委曲求全,卑躬屈膝的任他辱罵自己。她實在是不想再過以前那種一忍到地的日子。
沉默隱忍有時候換回來的並不是如意的生活。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不會在他麵前屈服的,求饒的話更是不能說。
有個家丁很快的就拿來了一根鞭子,夜辰朔把那鞭子攥在手裏,嘴角掛著殘忍的微笑,猛然他揚起手中的皮鞭,向方楚楚的身上甩去。
長長的皮鞭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直直的甩向方楚楚的身上。
一陣徹骨的疼痛從後背的皮膚上傳來,方楚楚死死的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的痛吟聲叫出來。
夜辰朔微怔,沒有想到方楚楚會這般淩然。不過很快的他那抹笑容便轉化為更為殘酷的微笑,他的鞭子再一次的舉起,再一次的落下。
又一陣刺骨的疼痛傳來,方楚楚覺得她的身體像是要被人撕裂般一樣,她匍匐的倒在地上,眼睛被一片霧氣罩住,整個人幾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