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瞄了一眼撒潑的春苗,心裏一喜,正愁著找不到方楚楚的把柄呢,現在方楚楚倒是送了個把柄給她。
她向前邁了幾小步,高高仰著頭,像一隻驕傲的鵝,“方楚楚你個可惡的女人,你竟然縱使你手下的奴婢掌摑春苗,你難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和表哥去說,你等著表哥處罰你吧。”
倚蘭自責的望了方楚楚一眼,咬著牙道,“表小姐,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情是奴婢做的,奴婢願意接受懲罰。但這事情和夫人無關。”
“倚蘭,算了吧。她不會聽你的解釋的。我們走吧。”方楚楚輕輕的歎了口氣,本來隻是想出來探探消息的,沒想到結果會弄成這樣,還真掃興。
柳芊芊分明是想要整她嗎,現在倚蘭已經打了春苗,她又豈會放過這個羞辱她的機會。
方楚楚搖搖頭,“表小姐,你要告狀就去告吧。其實,不管春苗有沒有被打,隻要你開口在王爺麵前說幾句話,王爺就會聽你的,根本不用這麼費心費力的整這麼多東西的。”
柳芊芊臉是熱的,此刻的她像是炮竹一般,隻要誰再輕輕的一點,似乎就要引爆了。
她吸氣呼氣,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被方楚楚的話影響了。
可是,她憋得很難受,很難受。
蹲坐在地上大哭的春苗在動情的“哭”時,仍然不忘了四處偵察情況,把方楚楚和倚蘭的表情收入眼底,她的眼珠骨碌碌轉,心裏暗自的琢磨著要怎麼幫柳芊芊對付方楚楚主仆倆。
她眼珠子咕嚕嚕轉動時,突然瞥見方楚楚身後不遠處的樹叢裏露出的一角布料。她瞳孔瞬間放大,假裝擦眼淚,又自己的揉了揉眼睛。
沒錯,在這王府裏能穿這種布料的隻有一個人。
那人自然就是:夜辰朔。
暗呼不好,春苗立刻一溜煙的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扯柳芊芊,邊哭邊道,“姑娘,奴婢隻是個下賤的婢女,不值得姑娘這般的真心對待。姑娘,算了吧。方夫人畢竟是王爺的寵妾,姑娘可不要為了個奴婢而得罪了她。嗚嗚……姑娘的心意,奴婢心領了。但現在這花園裏隻有我們四人,孰是孰非,肯定說不清楚了。”
好一番煽人淚下的話,此話一出,柳芊芊在短暫的錯愕後,突然就明白了春苗一番話裏隱藏的重大內容:夜辰朔可能在附近。
柳芊芊從小寄居在容妃那裏,早就會了察言觀色。而春苗也是她先前從一般出色的奴婢中帝挑選出來,最會察言觀色的一個。這主仆倆,怎麼說呢。都算是“變色龍”吧。
此刻,知道了夜辰朔可能就在麵前,柳芊芊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這麼個機會,於是她馬上也就“變色”了,手中那塊手帕罩住她的半邊臉,一雙清麗氤氳的眸子迅速的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像倆泓清潭,羽扇般濃密的睫毛輕輕闔著,一副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的模樣,柔柔道,“方楚楚,你怎能如此待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但是我一個病人……你又何必每次下手都這麼的恨呢……”
方楚楚眯著眼睛,警惕的看著她,倚蘭心裏有些不安,依舊想要走上前。無奈春苗攔住,春苗這次半個身子把柳芊芊遮住,方便柳芊芊“辦事”的同時,也遮住了夜辰朔他們望向柳芊芊的視線。。
柳芊芊突然“嗚嗚”哭了出來,一巴掌打在方楚楚的臉上,悲憤的道,“你們主仆倆真是卑鄙,故意說那種傷人的話要激怒春苗。你怎麼能這樣待我呢?”不等方楚楚反應過來,柳芊芊眼睛一閉,一頭朝著方楚楚栽了過去方楚楚看見一團黑影向自己站著的方向栽來,他下意識的一讓,柳芊芊沒有支撐的東西,一下子便倒在地上。
旁邊的春苗見事情不妙,立馬尖聲的叫起來了,“不得了了,表小姐,你怎麼了!方夫人把你怎麼了?表小姐……表小姐……”
一直站在樹林後的夜辰朔聽到春苗的尖叫聲,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不妙。飛奔而出,直奔到柳芊芊的身邊,抱起柳芊芊的身子,激動道,“芊芊,你怎麼了?快醒醒?”邊說著話,邊掐著她的人中。
方楚楚沉默的看著突然降臨下來的夜辰朔,她失笑,難怪先前飛揚跋扈的春苗會一下子扮起可憐來。難怪恨她的柳芊芊又一下子“嬌弱”起來,敢情這主仆倆挖好了一個坑準備埋她呢。
祁鄖也跟在夜辰朔的身後從那樹林裏走出來。相對於夜辰說對柳芊芊的關心,祁鄖則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方楚楚的身上,他擔憂的皺著眉頭望著方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