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9
崇禎五年（1632年）八月，張鳳翼接替熊明遇坐上了兵部尚書的高位。
其時，在西北農民軍的戰場上，有洪承疇、盧象升兩位能人頂著，崇禎肩頭的擔子為之一鬆。
崇禎決心集合精銳主力進剿孔有德叛軍。崇禎起用朱大典為山東巡撫，主管登萊一切軍事布置。太監高起潛監軍。關寧軍總兵金國奇，副將靳國臣、劉邦域，參將祖大弼、祖寬、張韜，遊擊柏永福以及故總兵吳襄、吳三桂父子等人則參加到山東的軍事行動。
這班牛魔王式的狠角色個個都讓孔有德頗感怵頭。
五千金戈鐵馬的關寧軍會合經過一番整理的各省援軍，全軍合計三萬多人。這一次，銳氣甚旺的明軍穿上盔甲，在秋天的太陽底下閃耀著明朗的光輝。
朱大典，浙江金華人。我這樣一開講，似乎又與威風凜凜的俞大猷、戚繼光沾上光了。這一回，崇禎把朱大典的浙江兵與關寧軍一起押上，崇禎在紫禁城中嘿嘿冷笑：看你這姓孔的小土匪還猖狂不猖狂！
太監高起潛大搖大擺地領著一支偏軍，運送糧草進抵德州城。
孔有德故伎重施，便派出陳有時偷襲高起潛的軍糧。這一次，卻是朱大典設下的一個圈套兒。
陳有時領著人馬，無聲地躡追於高起潛的運糧大隊之後，以至於牟文綬的一支伏兵盡起，陳有時還是茫然不知所措。牟文綬也懶得跟他廢話，劈頭蓋臉便給陳有時送上了一陣嗖嗖作響的槍林箭雨。
陳有時本來是悍頑的，可再強悍的陳有時也是一具血肉之軀，不一會，陳有時的一顆人頭就被牟文綬掛在了馬鞍後麵，牟文綬攜帶著它，喜滋滋地向朱大典邀功請賞去了。
首戰即斬得孔有德的一員大將，朱大典興奮地吐了一個字：好！
如此，朱大典就不客氣地把明軍擺成了一個鐵三角陣，凶狠地砸向孔有德。金國奇關寧鐵騎當仁不讓地充當起中路的衝鋒隊。
從南路平度縣城切入的是陳洪範昌平兵，報仇心切的劉澤清新兵團。
朱大典自己帶來的王之富、王文緯浙江兵以及遊擊徐元亨領著的萊陽本地兵則從北路的海廟鎮迂回。
中路關寧軍的小將祖寬，騎著一匹駿馬“嘚嘚嘚”地跑得最快，他率先抵逼了沙河鎮。
孔有德親領著數萬人馬正在沙河一帶張頭張腦。這時，祖寬凶悍敢戰的名氣還不太有人曉得，他所帶的人馬也不過千人。孔有德覺得豎子可欺，就命令各部隊一齊圍上去，想通過亂戰把這小家夥踩為齏末！
祖寬雖然不能擋住嬉皮笑臉衝過來的數萬人馬，可麵對亂蓬蓬圍攏的孔有德大隊，祖寬卻打得相當有耐心，一邊抵擋，一邊有序地往後移動。
這樣，祖大弼、靳國臣、張韜以及吳襄、吳三桂父子的隊形，就大雁展翅般有條不紊地壓了上來。
祖大弼瞅見這以多欺少的亂紛紛的糾戰，當下大怒，口中一聲大吼：“王八蛋！敢這樣欺負我祖家的人！看我祖大弼怎樣收拾你們！”即揮刀狂呼大叫，猛烈地撞向了孔有德的隊形！
“萬人敵”祖大弼的聲名，在交戰的大明、後金雙方，早就威風凜凜了。不久前的大淩河之役，祖大弼曾率五百騎兵，不管不顧、氣勢如虹地一口氣攻進了皇太極的禦營，刀刃劃傷皇太極的馬腹，被皇太極驚歎為“祖二瘋子”。孔有德雖然無緣於這場戰事，但如此一件近乎神奇的事跡，在大明的千裏邊防線卻是傳頌到無人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