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放學時間到了……”
約莫十分鍾之後,站在最前麵的那一位同學非常有勇氣的站出來,大聲提醒道。
“你們又沒有鍾表,怎麼知道時間到了要放學了呢?”張道峰盯了盯他,卻記得就是那一位拿被褥當學費的少女的弟弟,“再上一會課才到……”
古代拖堂能叫拖堂嗎?那叫誨人不倦,叫鞠躬盡瘁,叫死而後已。
就在一片沉默中,那一位同學拿出來一個自製的玻璃沙漏,瓶中恰巧流下了最後一縷沙鑠。
“好——”
這頓時奪得了滿堂喝彩,幾乎每一個人都甩開了記筆記的紙筆,在歡呼雀躍的收拾家夥,準備打道回府。
“人心不古啊!”
張道峰愣了一愣,隨即歎了一口氣。
“等一會一人給一塊冰凍西瓜……”
伴隨著話音落下,隻聽得“唰”的一聲,頓時風平浪靜,所有學生都安坐在了座位上,最前方的那一位同學更狠,直接將沙漏一把砸了,全然當做無事發生。
雖然先生平常挺喜歡講大話,但涉及吃一方麵,還從沒有食言過,他總是喜歡做一些廉價但好吃的零嘴,比如用豆皮做的叫辣條的東東。
“張先生……”
約莫七八分鍾後,一朵白雲從天上降到廟堂前,上麵站著一位熟悉的白衣仙子,一同載著的是成堆的精致食盒和滿目琳琅的瓜果,最引人注目的是四五個十幾斤重的大西瓜,沾著新鮮的泥土和草香,比那天上的太陽都要耀眼的多。
來的人自然是伊若煙,昨晚到來的時候,眼角的一絲餘光就見著山神廟內那還殘留熱炭的灶台,雖然不知道是少年裝作修為低要吃飯,還是真的喜歡食用凡間煙火,可帶著一頓奢華的午餐來,總是沒有問題的。
她自小錦衣玉食,更是在十多年前就凝聚出法胎,自此得了非常之道,達到了辟穀的境地,本人自然完全不會一丁點廚藝,為了準備這一頓飯,她特意花了不少時間在附近的幾座城市中尋找頂級的凡人大廚。
令人遺憾的是找不到,最繁華的那幾家酒樓的最有名氣的主廚所做的菜肴在她看來完全是不堪入目,連味都沒有聞一下,就轉身走人。
不堪入目指的不是菜看起來很普通,相反,乍一眼望一下,還會以為是天人所食的龍肝鳳髓、玉盤珍饈。
外觀沒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需知那些廚師都是些勉強凝結出秘種的凡人,作為一個人的氣力和時間都是有限的,食物的外觀雕琢的越好,就說明他們越沒有心思去深耕食物的味道。
甚至是往藝術性方麵來說,那些廚師所做的菜肴都喪失了原始的野性,充滿著僵硬的匠氣,並不蘊含一絲一毫頂級美食必備的靈魂。
沒得辦法,她隻能夠以地毯式搜尋,還別說,真給她碰上了在路邊支起茶攤的一位阿婆,除去售賣解渴充饑的廉價茶、餅之外,還用著一口半大不大的一口鐵鍋燒著十幾斤各色不同的鹵味,隔著老遠都聞到了飄來的幽香。
臨近了之後,那些香味卻不顯得過於濃烈,伴隨著沸騰的湯水化作白霧掠過了口鼻,感受著那動人的溫度,不由得讓人食指大動,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