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妖體型小,擅長逃匿,躲在陰溝裏就找不到了影。
眼下機會隻有一次,若是再讓他逃走,日後想要找到他簡直難如登天。
鬱秋緩緩抽刀,得湊近了看清楚那鼠妖的真容,以及他此時的動作,不由地心裏一驚——
那鼠妖埋著頭,身體聳動,正專注地啃食一名孩童的腦袋,血汙到處都是,那小孩死前麵容扭曲,眼球凸出,看樣子是被活活咬死的。
鬱秋心裏大罵,毫不猶豫、落下刀刃,卻聽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稚子的聲音:
“誰?!誰在那裏?!”
灰毛鼠反應極快,幾乎是立刻逃開,被鬱秋手裏飛出去的刀削掉了兩撮毛,逃到一處田壩下的地洞裏,站在洞口,嘴裏叼著一塊血肉,血紅雙目與她對視。
鬱秋抬手,寒光一閃,刀回到她手裏,皮笑肉不笑道:“告訴我卷軸在哪,我不殺你。”
鼠妖藏在洞口,濕漉漉的皮毛上滴著血,一雙細小的眼睛陰惻惻地盯著她看,“嘎吱嘎吱”將嘴邊的肉吞掉。
“啊!”
身後響起一聲淒厲慘叫,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名孩童跌跌撞撞衝過來,喊道:“弟弟!!!”
與此同時,鼠妖飛撲上來,竟是要將那凡人小孩劫為人質!
隻見刀光一閃,鼠妖錯誤地判斷了鬱秋的行動——
她竟一刀劈了下去,搶在鼠妖之前,直接將那小孩給擊倒了!
鼠妖:“……”
她是魔鬼嗎?
“你受了傷,跑不了多遠,”鬱秋利落收刀,在鼠妖驚愕的目光中取出一瓶丹藥,漫不經心地笑著,“烏綺雲若是知道你臨陣逃脫,必將派人來殺你,你想死在她手裏,還是安穩逃走?”
鼠妖怔了下,啞聲道:“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這藥能治你腿上的傷,”鬱秋搖了搖丹藥瓶子,自顧自說著,“你隻需告訴我,烏綺雲將卷軸交給了誰。”
“卷軸……”鼠妖疑惑地皺眉,“什麼卷軸?”
“冬至那日,烏綺雲在黑雲顛上將卷軸交付給了她親信之人,”鬱秋眯著眼睛,緩緩道,“當時你也在場,你可知那人是誰?”
鼠妖那雙小眼睛驀地睜大了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鬱秋,顫聲道:“那,那就是……飛升的秘辛?!”
鬱秋雲淡風輕道:“是。”
鮮有人知道,龍族飛升的秘辛就在烏綺雲手中。
也鮮有人知道,仙魔一役,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爭奪這份卷軸。
她在心裏問:“協助大徒弟飛升,我就能功成身退了,對嗎?”
“理論上來說的確如此,”係統回答道,“但朝聞道以來,再無一人成功飛升,你所做的事情,也不大可能成功。”
“滄瀾宗主並非常人,”鬱秋道,“到時候我把卷軸甩在他麵前,他自然就能飛升了。”
係統涼涼地說:“烏綺雲掌握卷軸多年,也沒有飛升成功。”
“那難道不是因為烏綺雲太笨了嗎?”
“這話你親口說給你徒弟聽,就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
這種話,自然不可能跟滄瀾宗主說的。
鬱秋掐指一算,她好像有個近百年沒有跟滄瀾宗主說過一句話了。
好就好在,她這幾個徒弟都是成熟的徒弟了,會自己成長,不用她怎麼操心。
綁定了師徒係統後,還能定時查看一下徒弟們的成長進度。
一個大乘晚期,仙盟的頂梁柱,大宗師,靠譜的成年人。
一個走岔了道,入了魔,人稱魔君見寒,某種意義上也是大佬了。
至於她的小徒弟顧風華,如今也是頂級煉器師了,誰碰到不說一聲牛批?
而鬱秋,隻想早點退休,回她原本的世界繼續肝她的遊戲。
“告訴我是誰,我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鬱秋看向鼠妖。
“黑雲顛決戰之後,手持卷軸之人自會站出來,繼烏綺雲之後統領整個妖族,”鼠妖喘著氣,陰惻惻道,“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可我現在就想知道,”鬱秋冷淡地笑,“到底是誰,最終得到了烏綺雲的器重。”
“當然,也不是不能理解,”鼠妖哼笑一聲,“你在烏綺雲身邊辛辛苦苦這麼久,最終什麼都沒撈到,心裏自然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