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
“別擔心我。”
你有守護你的兵,我有我要守護的人。
在白起餘力支持下我幾乎脫胎換骨,將貪生和膽怯全然拋卻在腦後。我知道,這一仗我不會輸。
金戈向我的所在之處刺來,白起的天生巨力使我輕鬆將兩支長杆分別夾挾在臂下,扭身一躍而起踏在為首的甲士肩上。手起刀落,被擊中的甲士瞬間化為一股青煙散去,他手中的金戈掉落在地。
原來金戈才是本體。
隻是讓力量偏弱的器靈回歸魂器本形,不算殺人。原本還在糾結於結果的我大受鼓舞,將魂力順著金戈傳遞而去。甲士們是陷陣之兵,所懷的執念隻有服從,他們無力與我抗衡,很快淪落在我的心念之中。
長平曲,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我緊閉雙眼,將腦海中長平之戰的畫麵記憶中《長平曲》的旋律融合。金戈上傳來的腥鏽之氣瞬間被灼熱穀風帶走,隆隆的馬蹄聲中,一條由秦人彙聚而成的黑龍自穀口湧入。
不知恐懼和疲倦的金戈,在狹長的河穀中化為一滴偶然落在畫中的金粉,被黑龍一卷而空。
幻境消散,我眼前僅剩幾十柄戰戈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而越王劍,在戰戈之後不出二十步的地方癱倒。
是時候了。
我邁開步子,將手裏的長刀揮得呼呼作響。
“擋路者死!”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越王癱坐在地。
刀刃停留在他麵前寸許,最後一絲理智告訴我停下。
“我已經吃過了那樣的苦,我不會輸……我怎麼會輸?!”
在一陣挫敗的呼號聲中,他的身軀和錦衣也化為一股煙氣,一柄流光溢彩的越王劍靜靜橫在戰戈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些兵器上隱隱有魂力流動。
也許是我的。
我顧不上細想,急忙回身小跑幾步將老楊扶起,人屠白起的戾氣逐漸從我身上褪去。
“沒事吧?”
他卻沒有理會我,隻是扶正金絲邊眼鏡,徑直站起身,向前方的黑暗喊道:“現身一見!”
“老楊,你瘋了?”我不明所以,伸手拉住他。
“他們是被修複過的魂器。這樣的魂器隻會被鑄魂師操控,不會擁有自己的意識。”老楊臉色不善,“也就是說,已經有鑄魂師先我們一步,來到了魂墟台。”
我在這個世界裏見到的鑄魂師並不多,修明、白巫,算上高漸離的影子,一共也才三個。他說過,不是每個鑄魂師都是善意的,這讓我一時有些茫然。
“會不會是修複魂器以圖自保的鑄魂師?”
“不會。欲求自保,應該在修複幻境上費工夫,不會花費如此巨大的魂力修複一支軍隊。而且,這個世界裏除了林之南,沒有人有隔空修複的能力。”老楊及時駁回了我的想法。
我想起他的話,鑄魂師和現世的自己一定會有所聯係。像我和林之南這樣,二者之間完全沒有達成溝通,是怪胎,也是特例。沒有隔空修複的能力,也就是說,創造這支軍隊的,一定是接觸過越王勾踐劍的人!
這幾件魂器都是同一個地方的藏品,來自我工作的W市博物館。
難道這個鑄魂師……
老楊掃過地上的兵器,突然問我:“你仔細想想,來這裏之前,在W市博物館接觸過越王劍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