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不是我的錯，寂寞惹的禍
我進來病房時，陸瑩已經迷迷糊糊睡了，估計是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了吧。這麼大一個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是該找個男朋友了。那瘦削的臉，真是讓人看了就心疼，她現在一定在做夢吧，夢到爸爸媽媽了吧。
輸完了兩瓶液，已經淩晨3點了，本來準備在醫院呆到天亮再走的，哪想轉來一個急救病人，小醫院，鋪鋪也少，陸瑩就大義地為那個病人讓位了。
所以我們又回到了陸瑩住的地方，房間裏的熱氣稍稍退了一些，但還是讓人燥熱。我都可以聞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了。
“你去洗個澡吧。”陸瑩對我說。事實上這也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洗完澡來到陸瑩的房間，奇怪，今天怎麼沒有看見蔡亦銘，實際上我很久都沒有看到過她了，我問陸瑩，陸瑩說去外地實習去了。
“怎麼不裝個空調，這麼熱的天。”我說。剛洗完澡，汗水又浸出來了。
“大老板，你以為我是你呀？我一個月工資還不夠裝一台空調呢。”陸瑩笑著說，聲音比開始有力多了。
“那電扇總該有吧？”
“壞了。前天就罷工了。”
“我服了你了。”
陸瑩嗬嗬地笑著。
“那就來人工的吧。”我讓陸瑩躺好，又開始給她打扇。
屋子裏一下安靜下來，我們都無語了。陸瑩閉著眼睛極力裝睡，但是從她不斷跳動的眼皮來看，她其實裝得很辛苦。過了一會兒，陸瑩突然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我，然後幾滴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我記得我高中的時候感冒了也留過一次淚，那個時候好想好想媽媽在我身邊，陸瑩，也是嗎？
我們是那麼熟悉彼此的眼神，那麼熟悉彼此的味道。天時，地利，人要苟合。然後發現，我們是那麼熟悉彼此的身體。陸瑩的吻那麼激烈，我的手也不安分起來，自然而然地……
一切歸於平靜之後，我又感到了空虛，無邊無際的空虛。內疚，自責，一齊湧上心頭，楚嫣，對不起。
正如顧哲說的一樣，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於是我和陸瑩就很坦然地有地第三次第四次。
在第N次之後，陸瑩靠在我身上哭了，我問她為什麼，陸瑩號啕大哭著說，“我覺得自己很惡心，我對不起楚嫣。”
我沉默了，對不起楚嫣的，何止她。我心裏希望楚嫣快點回來，又希望她遲一點回來。我什麼說不來，太多的東西堵在喉嚨，我不想安慰陸瑩，因為她確實錯了，我也不想指責她，因為並不是她的錯。就在這時，我們聽見了外麵的門被打開了，有人回來。我和陸瑩頓時嚇得大氣不敢出。然後聽見隔壁來人去了隔壁，看來是蔡亦銘回來了，不過慶幸的是她一會兒又出去了。我才溜了出來。
不久，楚嫣回來了楚嫣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我去車站接她，那股激動的心情，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們高興地牽著手，一路走一路笑，興奮地當眾親吻，
這時，我接到伍萍的電話，叫我去開會。我都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覺得每次伍萍叫我都會有好事，所以我就很高興地去了。
因為上次跟著她威風了一下，這次開會的時候，大家都很自覺地把伍萍旁邊的位置留給了我，我也欣然接受了。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省裏要舉辦美食節的事情，這次是省政府主辦的，讓我們協會來承辦，據以前的資料，協會承辦過不少次這樣的活動了，應該沒有問題，但是這次和以前不一樣，政府準備在美食節期間邀請武漢的多個國外的友好城市的市長來訪問，所以這次的美食節就不單是美食節了，我們今天開會的內容就是決定由哪些單位來承辦。大家說說各自的看法吧。”伍萍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我聽懂了，要舉辦美食節了，不過這樣的活動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看這次關係重大，就還是由以前辦過的酒店承辦吧。還是由第一，不，伍董的世紀酒店組織吧。”立即有人提議說。
“對對對……”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
“既然大家都這樣認為的話，我也沒有什麼意見。難得大家看得起鄙人，另外協會今年加入了新的成員，大家是不是也考慮一下給他們一次機會呢？”伍萍微微地笑著，可是那種不容別人辯駁的笑。
“這恐怕……”有人欲言又止，但始終沒有說出來。
“我決定在食尚和洪門宴兩個會員裏選一個來協助世紀酒店，甚至可以交給他們全權負責，既然都是協會的會員，這樣的活動理應當大家一起參與，各位，有什麼意見嗎？”伍萍又以微笑著的表情，含笑的雙眼掃視會場，大家都默不作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有說不出的東西。
“這次事關重大，還是慎重些好。”還是有人不信伍萍這個邪的。
“凡事都有一個過程的吧，慢慢成長，我相信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伍萍堅持說。
“那怎麼來決定哪個酒店來協助您呢？這恐怕要一個公平的方式來決定吧。”剛才發言的那個人又說。想必大家都看出來了伍萍明顯是偏袒洪門宴的，所以還在為伍萍的以權謀私增加絆腳石。
不過伍萍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看就由兩位成員下去製作一個策劃方案吧，到時候大家一起匿名投票，誰的比較好就選誰。”
這下大家都沒有意見了。畢竟還有一次機會嘛。一直在想食尚，但是我現在也不知道食尚的老板到底是什麼來頭，這麼容易就加入了協會，而且每次開會也是委派員工來，從來沒有看到老板露過麵。搞得神秘兮兮的。
於是，我接過了伍萍交給我的重任，決定好好做一個策劃方案。當然我肯定是不能做得太好的，隻有求助於我的那些身懷絕技的助手了。
伍萍給了我這麼一個難題，我回來則把難題分到了陸瑩，顧哲，葉萱和韓落落的身上。要求他們每人拿出一套方案來，咱們先在酒店內部來一次競爭，實際是我毫無頭緒，也沒有一點這方麵的經驗。
“可以棄權麼？”顧哲當即發問。
我白了他一眼，“在三位女同胞麵前，你也好意思說這話？”
顧哲兩手一攤，聳聳肩，“她們會原諒並且感謝我的。”
“別廢話，想都別想。”我當機立斷告訴他。
“我想知道方案被采納了有什麼好處？”葉萱問，看她的樣子是信心十足，和顧哲那焉不啦嘰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2000塊錢獎金。”我說。
葉萱嘴角揚了揚，不屑地說，“你知道錢對我來說是沒有什麼吸引力的，更何況是這麼一點錢，不過我喜歡挑戰，更喜歡競爭，最喜歡勝利的感覺。”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們呢？”我問韓落落和陸瑩。
“我回盡自己最大努力的。”韓落落小聲地說，顯然是被葉萱打擊了自信心，這招先聲奪人真是狠。
“我盡力吧。”陸瑩說。
我要做的是求助楚嫣，什麼事策劃方案，策劃方案長什麼樣子？包括哪些內容？
“策劃方案就是……”
半個小時後……
“什麼？能再說一遍麼？”我很無助地望著楚嫣。
“爬鋪上去睡覺，老子來給你做框架，你自己往裏麵填東西。”忍無可忍之時，楚嫣河東獅吼般對我吼道。我馬上爬上鋪裝死，如果我不裝死，下場就是被打死。
十天之後，離交方案還有兩天的時間，楚嫣的框架，加上葉萱和顧哲的點子，陸瑩的條理（多半是周航幫她做的），還有韓落落一套一套的理論，算是拚湊出了一套比較完整的方案，到底好不好我就不好說了，我自己還算是滿意的。但是，還得裝一裝。
“十天，你們就想出這麼一點東西。”實話說，我並沒有想過要贏的，我不是葉萱，她每一次競爭都要贏，我隻是想給伍萍一個交待，不然她也沒有辦法向其他會員交待。
“你知不知道，為了這點破事我查最近五屆的美食節的舉辦情況，就這麼點事，每次都是做湖北的特產，這次還能做什麼？我已經想到了做全國各地的了，因為有洋人要來嘛，其餘的我想不到了，難道你能把一坨屎做成香飄十裏的一朵花。其他的你自己慢慢看吧。”對我的挑剔，葉萱給予了強有力的反擊，而且堵得我啞口無言。
“那……好吧，你們拿去整理一下，下午給我。”我說，其實我已經滿意了，無所謂，形式而已。
在下午的時候，伍萍打電話問我方案做好了沒，說大家要在今天確定一下。我趕緊帶著眾功臣整理出來的方案，匆匆趕去世紀酒店。
我是最後一個趕到的，但是伍萍旁邊的位置仍然為我留著。我也默然地坐下了。然後把答應出來的方案每個人發了一份。大家一邊看一邊搖頭或搖頭。伍萍也仔細看了看，然後我看見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悄悄對我說，“不錯，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這次應該就是你了。”
差不多大家都看完了，伍萍才開始發言，“大家看完了，剛才食尚那份我還沒有看，我覺得這份還不錯，操作性也強，既繼承了我們傳統的方式，又加入了新的元素，裏麵的一些東西還是可以采納的。各位的意見呢？”
“這份策確實不錯。”一個人搖頭晃腦地說，“水平基本上達到了我們期望的，不過還有待改善，和我們大家的綜合一下的就，就會是一份完美的策劃。”
伍萍給了他一個滿意的微笑，對他的回答很滿意，還用手捅捅我，示意我起來答謝大家的厚愛，我正準備起身時，剛才那個人來了一個轉折，我最討厭別人說但是了……
他沒有說但是，他說的是可是，“可是這份策劃和剛才食尚酒店呈上來的是一模一樣的。”
“什麼？”我和伍萍同時變了臉色。伍萍迅速找出食尚的那一份，隨著不停地往後看，我發現她的手都在顫抖了。我的心也提了起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都是大家一起奴魯的結果，怎麼會變成別人的東西，如果真的是別人的東西，那麼，肯定有人出賣了我，肯定有內奸。
“怎麼可能？”伍萍把手上的策劃書摔在桌子上。
“這是我們酒店獨立完成的，大家可以去查的，而且我們也比洪門宴先送過來，請大家用公平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對於抄襲我們的策劃的人，我們酒店有權起訴他，但是大家都是同行，我隻希望以後不要發生這樣的事了，抄襲可恥，盜竊更可恥，我代表我們酒店要求洪門宴就這件事向我們食尚道歉。”食尚的參加會議的小姑娘義正言辭地說。說得那麼有板有眼，都讓我差點覺得我是抄襲他們的了。但是我心中是千萬個不服氣。
“你汙蔑誰呢？”我站起來大聲說道。
“是不是誣蔑李老板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小姑娘臉部紅心不跳地和我針鋒相對。現在的姑娘真是不簡單，說得如果我再說話就是狡辯了，可是如果我不說話的就是默認了。
“我們先不說誰抄襲誰的，大家覺得麵對兩份一模一樣的策劃應該怎麼辦？”伍萍把大家的注意力引開了。
“按照慣例，誰先送來就采用誰的。”有人發言說。
“那就先這樣定吧，暫時采用食尚的方案，兩天後來進行方案重組。”伍萍宣布說，“今天就到這裏吧。”
完了，連伍萍都這麼說了，看來我真是輸了。我準備憤然起身離去，伍萍按住我的手，暗示我不要走。等所有的人都走完了，伍萍把我叫她的辦公室。憤怒地把手上的東西往秘書手上一放，秘書就很自覺地出去了。
“李洪，這是怎麼回事？”伍萍兩手叉腰，怔怔地看著我。
“我也希望有人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鬱悶地說。
“那份策劃是你做的？”
“反正我沒有抄襲別人的。”
“你呀你呀，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相信任何人，誰都有可能出賣你的，什麼事自己放在心裏就好了。”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手足無措地問她。
“我告訴你，這麼做……”伍萍附在我耳邊耳語了一陣，吹得我脖子癢癢的。
“不會吧，我……”聽了她的話，我大吃一驚。
“去做就是了。”伍萍拍拍我的肩，“對自己要有信心，姐相信你。”
那我就再聽她一次吧。
我耷拉著腦袋回到酒店，就像一隻戰敗並且被拔了毛的公雞，鳴叫都不會了。幾個貢獻過智慧的人默默地跟在我後麵，估計他們孩子期待奇跡發生吧。從進門到辦公室，我都一句話都沒有說。我不知道說什麼，其實我更想發火，因為我覺得內奸就在他們中間，就算沒有做什麼，也總有人不小心泄了密。
“小子裝什麼深沉，別裝了，過了吧。”葉萱笑嘻嘻地說。
“哥，你快說啊，急死人了。”顧哲抓耳撓腮地說。
韓落落和陸瑩都瞪大眼睛看著我。
“對不起，讓大家失望了。”我認真的說。
“別開玩笑了。”葉萱仍然不甘心。
“有用這副表情開玩笑的麼，別人家做的策劃比我們家好，沒事，謝謝大家的努力，對不住了各位。”
“不可能的。”葉萱大叫起來，“我花了那麼多時間查的資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怎麼會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個美食節，怎麼會有人比我的想法還完善。”
“接受現實吧，姐姐。”顧哲拍拍葉萱的頭。
“都出去吧。”我說。
大家看了我嚴肅的表情，一聲不吭地走了。
我要按照伍萍給我方法去做了，她要我在兩天之內，也就是最後的期限之前重新做一份策劃，要與以前那份完全不一樣，而且要在沒有任何人的時候做這件事情。
我本不想參與這樣的競爭的，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反倒引起了我求勝的欲望。如果真的比我好，我服輸，而且心服口服，這樣的結果，我不服。我要贏！這就是我現在的信念。可是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我該怎麼辦？
晚上的時候，我本來想打電話告訴楚嫣這件事的，想了想還是不說了，並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怕她會擔心我。於是告訴她最近強盜猖獗，經常入室搶劫，我和顧哲要住在店裏。
“好吧，小心點，把110排在電話簿的第一個，有事馬上就撥。”楚嫣說。
“我知道了。晚上你也小心，拜拜。”
“知道了，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明天我和一個同事會去暗訪一個地下賭場，很刺激的那種哦。”聽得出來楚嫣很是興奮。
我可興奮不起來，“什麼？那事很危險的。不能換別人去嗎？那些人都是玩命的。”我擔心地說。
“哪有那麼恐怖，我的那個同事很有經驗的，再說，還有警察一起去的，不用擔心，沒事的。”
“那要保持手機一直開機，知道嗎？”
“知道了。”
“有事馬上打給我。”
“知道了，媽媽。”
我這才掛了電話，但是還是放不下心，電視劇裏麵演的多危險啊。於是又給楚嫣發了條短信，告訴她要小心。
放下電話，我認真地想下一個策劃應該怎麼做，真是急死人啦，一點思路都沒有。我隻有麵對窗外的夜空發呆。星星一點一點，馬路上的車一條一條，但是都不能給我半點靈感。手機短信鈴聲響了，我走過去一看，是移動催話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