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事情就朝偉最怕看見的那個方向發展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楚嫣就來找我了,我那個高興啊,真是用語言都形容不出來。真想把店裏到服務員挨個親遍,可是我不敢。我還要命的。
“你回來了?”我問楚嫣。
“我對你太失望了,如果說以前我對你還有一點希望的話,那麼,以後,一點都沒有了,我們徹底是陌生人了。”楚嫣說完扔給我一摞照片,和汗落落給我的一模一樣。我的心頓時撥涼撥涼的,這對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是假的。”我說。
“假的?不要把報社的攝影師當白癡,這些照片你拿去還給你媽媽吧,留在我身上也沒有用。”
楚嫣說完轉身就走,我當然是趕緊追上去,胡亂解釋一通。楚嫣白了我一眼,“以後就當我們不認識,拜拜。”
不認識就不認識嘛,我繼續跟著她走,然後對她說,“小姐,你長得好漂亮啊,請問有男朋友嗎?認識一下,我叫李洪,交個朋友嘛。”
“對不起,你長太醜了。”楚嫣麵無表情地說,然後繼續走。
“醜是醜了點,可是我很溫柔啊。”
“對不起,我不和姓李的王八蛋交朋友。”
“你到底要怎麼樣嘛?”我沒轍了。
“哈哈哈,”楚嫣仰天長嘯,“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我渾身發麻。麻得我動彈不得。
正麻著,口袋裏的手機把我的腿也給震麻了。是伍萍的手機號,我接了,發現是吳姐,吳姐驚叫著,“李先生,你快來啊,不得了!”吳姐聽上去都要哭了。這又是怎麼了,我趕緊攔車趕了過去。
我還沒有走進去,就聽見了震天的哭聲。我立即跑上了樓,看見伍萍的臥室裏坐了一堆人,有馬洋,還有那個洋妞,還有一個外國男人,有點老,還有呆呆的伍萍。哭得很凶的是馬洋。伍萍則目光呆滯。
“怎麼了這是?”我問伍萍。
可是誰都不回答我,那個外國男人把我拉到外麵,用蹩腳的的漢語對我說,“李,你對伍一定很重要吧,她現在患了肺癌,已經到了晚期了,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什麼?“我頓覺腦袋轟隆一下,“這怎麼可能?你胡說!你怎麼知道,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了,我姐不會得這種病的。”
“李,實不相瞞,我是marry的爸爸,就是在美國治好馬洋的病的醫生,我到中國來看我女兒,沒想到……我一看伍就覺得不對勁,一檢查,才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希望你們可以陪她走完最後的日子。”
這下我信了,這個在美國短時間治好馬洋尿毒症的醫生,我不會去懷疑他,可是,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這個苦命的女人。
我和醫生回到房裏,馬洋還在哭,“萍,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哭得呼天搶地。
伍萍仍然呆呆地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心裏是一樣的難受,一條生命,兩個月後可能就會消失了。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瞄了一眼,趕緊放進口袋裏。沒有接,一會,手機又響了,看來一定有事情發生。我顧不上伍萍這裏了,趕緊趕了過去。
我在一個喧鬧的KTV的包間見了顧哲。
“什麼事?”我問顧哲。
“哥,你終於來了,還以為你把我扔在食尚不管了,過河拆橋的事可不是你幹的。”
“可不是嗎?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你也委屈了。”顧哲笑著說,“是不是每次看到我都想打我啊。”
“有這個想法。對了,那次韓落落的事你怎麼也參與了。”
“是我的上司,也就是食尚的副總叫我來的,也就是說,那件事肯定與食尚有關,開始我一直沒有查到食尚的老板是誰,今天我就對副總說,我看報紙說這一帶要拆了,我想這樣他肯定會聯係老板的,過了一會,我再借他的手機打電話,冒險抄了兩個這段時間他撥出去的號碼。”我知道顧哲是有辦法的。
“快給我。”
我把兩個號碼輸進手機,隨便撥了一個,手機屏幕上馬上出現了葉萱的名字,這是葉萱的手機號?而另一個,我不敢隨便撥了,把我手機裏的號碼一個一個調出來,看會不會也是我認識的,對到馬洋的號碼時,我心裏咯噔一下,對,是馬洋的號碼!“他們兩個怎麼會搞到一起的?”我叫起來。
“誰?女的是葉萱,男的你也認識?”顧哲不可思議地問我。
“馬洋!你忘了?”
“哦,我記起來了。這兩個人有問題。”
“原來,葉萱才是一直藏在店裏的內奸,可是我這廟這麼小,哪裏容得下她這個菩薩呢?”
“至少她也從你那裏得到了不少好處。”
我和顧哲再隨便聊了一下,才各自散了,這段時間確實委屈她了,從陳小米被開除開始,就是一個陰謀,我想讓顧哲去食尚那邊,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把我算得這麼死,果然我又是栽在了葉萱的手裏。現在事情好像越來越多了。但是我首先要解決的,是陸瑩那邊。
我屋陸瑩那裏之前,問了陸瑩周航在不在,確定不在了,我才過去的。我和陸瑩認真地談了一下,也很開門見山,“陸瑩,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在感情上我已經不可能彌補你了,你要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李洪……”陸瑩要哭了,“我能要要什麼呢?我要得越多,就隻能說明楚嫣在你心中的地位越高。並不代表我更重要。為什麼,我這麼努力,還是不能走進你的心裏。”
“對不起。”我隻能說對不起。
“好吧,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一句話,我是不是永遠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陸瑩鄙視著我。
“陸瑩,你要什麼,隻要我可以的,我都給你。”我幾乎是在乞求她。
“我說了我什麼都不要!”陸瑩尖叫起來,“我要那些東西做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了,愛的人每沒有了,生孩子的能力也沒有了,我是一個廢人,我要那麼多東西做什麼。”
陸瑩的叫聲震住了我,我知道我不能說服她了,我走的時候,留給了她一張卡,裏麵有20萬,希望可以治好她的一切創傷。
開門出去時,穆然看見周航站在問外麵,和往常不一樣,他沒有打我,也沒有和我狠狠地說話,隻是狠狠地看著我,我趕緊溜了。
第二天,我溜去了機場,我要去查馬洋的出行記錄,和我擔心的一樣,馬洋並沒有上飛機,我隻是把他送到了機場,並沒有看見他登機。這麼說來,馬洋根本沒有去美國,那他的病是怎麼治好的?或者,他到底有沒有病?那個marry,到底是不是W大的留學生。等我打聽到馬利其人時,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月了。
W大留學生學院確實有個馬利,也正是我認識的那個馬利,而她的資料卻是父親早逝,如果她的父親早逝,那麼,那個很能看病的爸爸是哪裏來的。這個問題大了。
我又去看了伍萍,她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真的跟一個病人一樣,也是,誰要是想到要死了,都會這樣的吧。我去的時候,伍萍的律師也在,伍萍拉著我的手,虛弱地說,“李洪,姐姐沒幾天要活的了,我把房地產公司和錢留給了馬洋,酒店給你,別墅給吳姐和阿倫,你找個好姑娘,好好過日子。”
“姐……這……這怎麼行呢?”雖然伍萍對我一向不錯,但是我沒有想過我會出現在她的遺囑裏麵,而且是那麼大的一筆財富。
“人都沒了,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呢,我跟著我那個老公姓了一輩子的伍,記住,在我的碑上伍萍的旁邊,刻上我的真名,我叫姚萍。記住了啊。這事就你去辦,馬洋,我怕他受不了這個打擊。你比他強,你以後要多幫幫他。”
“姐,你別說了……”我禁不住泣不成聲。
“記住我說的話。”伍萍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此時我更關心馬利是什麼來頭,顧哲那邊給我傳來了消息,叫我快去見他。
我去見了他,他拿出一張疊,給我看。是馬洋,洋妞,還有葉萱,外國男人幾個人。
“你哪來的?”我問他。
“我在每個房間都裝了攝像頭。”顧哲神秘兮兮地說。
我對他豎起來大拇指,“以後就別回去了,太危險了。”
“終於可以回家了。”顧哲長歎一口氣,“別說了,看看他們到底說什麼。”
“那婆娘還真以為自己得癌症了。“馬洋得意地說。
“這也隻有你想得出來。“葉萱說,“看來我找你合夥是沒有錯的,那婆娘搶了我的酒店,還暗地幫助楊文熙謀劃,這次她要吃到自己的苦果了。”
“我的表現也不錯啊。”馬利說,“還有我的親愛的。這筆生意做成了,我們到底有多少錢?”
“就是你一輩子也花不完那麼多,沒有辦法形容那麼多。為了這錢,我還詛咒自己患尿毒症呢,我容易嘛我?”馬洋說。
“我們裝得也不容易。”洋妞說。“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我心裏一緊,動手?動什麼手?
“這事急不得,你知道的,要製造一個自殺的現場,這樣的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過,今晚就可以了。”馬洋自信地說。
我的拳頭捏得緊緊的,這幫畜牲!“這是什麼時候的錄像?”我問顧哲。
“今天的。”
“走,馬上去伍萍家裏。”
我和顧哲飛奔去伍萍的別墅,吳姐在下麵拖地,“我姐呢?”我問她。
“在樓上睡覺呢。”我趕緊跑上去,吳姐看我們著急的樣子,也跟了上來,我叫門,卻沒有人開。我趴在地上,隱約聞到裏麵有一絲異味,“什麼味道?”我問吳姐。
“伍總平時睡覺都會點一種讓人睡覺的香,這很正常。”吳姐說,她一說我就想起了我在伍萍屋裏昏昏欲睡的那一次。
“不對,這不是那種味道。”我又嗅了嗅。然後不顧一切地踢開了門。
滿屋子的煤氣味,一個煤氣罐就放在伍萍的鋪頭,正哧哧地響著。顧哲馬上打開窗戶和門,可是伍萍已經昏迷不醒了,我趕緊抱起她,可是這荒郊野嶺的,車也攔不到,外麵有車我卻不會開。隻能幹著急。這時吳姐拿東西過來把車門的玻璃敲碎了,開了門,自己坐到了司機的位置上。
“快上來啊!”她衝我們喊著。
我和顧哲張大著嘴巴,但是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趕緊鑽了進去,吳姐一踩油門,車真的啟動,飛出去了。
一會,我們就趕到了醫院,我們前腳趕到醫院,馬洋和馬利,還有外國男人一會就到了,和他們同來的,還有伍萍的律師。
“怎麼樣?”馬洋著急地問我。
“沒有搶救過來,她,已經去了……”我裝作很悲傷地說。
“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遺產?”馬洋問律師。
“現在就可以,隻要醫院出示了死亡證明。”律師說。
“快去!”馬洋對馬利說,不禁喜形於色。
“沒用的,你一分錢也拿不到。”我對馬洋說。
“不可能,白紙黑字寫清楚了的。”
我向律師借遺囑一看,“她簽的是伍萍,她的真名叫姚萍。所以,你什麼都拿不到。”
“不可能!”馬洋搶過遺囑,“她就叫伍萍,她就叫伍萍!”
“我叫伍萍,我也叫姚萍。”伍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
“你……你不是……”馬洋像看見鬼一樣。
“我不是已經死了?是嗎?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律師,我現在要起訴這幾個人,馬洋,馬利……”一幹人等全部在列。
這時,醫生走過來,說,“伍女士,你的肺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知道了,原來以前都是我自己心裏的原因,也怪自己沒有來醫院來檢查一下。”
這時最急的就是馬洋了,跪著求伍萍原諒他,伍萍一腳踢開他,看都沒有看一眼。
伍萍的事解決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因為這幾天我心跳總是很快,顧哲又回到了店裏,我可以省心不少,直到接到周航的電話,叫我拿一切東西去換取楚嫣。於是我帶上所有的存折,酒店的經營執照去見他。
他和楚嫣呆在一個快要誇她的破房子裏,後麵的木頭一搖一晃,隨時可能塌下來,周航暴怒地看著我,“我要你用一切東西來換這個女人,我看你願不願意。”又對楚嫣說,“你看好了,這個男人會不會用他全部的東西來換你的命,我想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的,就因為你,我姐姐付出了一切,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我跟這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楚嫣說。
“被廢話。”周航一下打在楚嫣身上,就如打在我的身上一樣。
我拿出所有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在地上,“這就是你要的東西,我全都給你,你把楚嫣還給我。”
“你瘋了!”楚嫣叫道。
我趁機表白,“楚嫣,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過得好熬,沒有你,我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就算比現在多十倍,我也願意換,你就是我的一切。”
楚嫣被感動得淚水漣漣。突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頭頂那根木頭,馬上就有掉下來的可能,就在它掉下來的瞬間,我衝了過去。然後……
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眼前是楚嫣哭哭啼啼的臉,我忍受著全身的痛,“小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哭起來這麼好看,咱們交個朋友吧。”
“去死你!”楚嫣使勁打我一下,“這個時候還開玩笑,都被你嚇死了。”
“啊!”打到我的痛處了,我尖叫起來,“我愛你。”我開始走煽情路線。
“我也愛你!”正準備高興,才發現那不是楚嫣說的,而是門外的一群人說的,有顧哲,有陳小米,還有李川和蔡亦銘,看他們的樣子,已經成了。
“你們……”我想笑,可是又痛了起來。
顧哲交給我兩封信,一封是葉萱的,一封是周航寫的,都很簡短,周航說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會照顧好我姐姐的。葉萱的更短,對不起。
對不起……
是生活對不起我,還是我對不起生活,隻要楚嫣還在,我就擁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