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陶氏非說康嘉兒手臂上的印跡是血煞。
在她口中,就是因為有這個胎記康嘉兒才上克死父母,下克兄弟姐妹。
現在嫁進徐家,又想克他們徐家。
在徐南光的默許下,徐陶氏就用了粗糲的沙石,要替康嘉兒打磨胎記。
康嘉兒掙紮不得,隻能乖乖聽話,感染後被送進偏院等死。
此時見康嘉兒指著自己的胎記說事,徐陶氏頓時變了臉色。
徐家住進了康家院子,名義上是徐南光娶妻,實則入贅。
徐家好麵子,唯恐別人說嫌話,對外一直宣稱自己好好待著康嘉兒。
有著她這兩年全力宣傳,再加上徐南光表現出來的好口碑,街坊鄰居都讚歎徐家好心腸。
如果康嘉兒隻說自己打她,口說無憑,別人是不相信的。
可現在康嘉兒要出去說手臂是被自己弄傷的,別人就是不信,也要談論,那簡直就是揭了徐家的老底。
這個小賤人可以不要臉,可自己的兒子徐南光還要臉。
見江棠提著凳子在手,還露出胳膊上黑紅血痂,嚷嚷著要出門告官。
赤手空拳又心中有鬼的徐陶氏不敢上前,隻氣的直哼哼:“你這個克夫克母的掃把星,好吃懶做,忤逆婆母,無子,七出之條你就占了三條,等我兒子回來就休了你。”
江棠眯了眯眼:好啊,休妻!
正合她意。
這也是她一早想好的,她不可能在徐家的淫威下苟延殘喘活過三年。
要想自由,就得先跟徐南光斷了婚姻關係。
不能逃!在這裏,逃妻就是逃奴。
徐家隻要去官府上告一句逃妻,就能要自己小命。
必須拿到休書。
徐南光是一個讀書人,原本老家在城外五十裏的鄉下,在縣城求學時租借康家的房子落腳。
康老爹見他長得端正,勤學上進,每天涼水窩窩頭度日,入城一年就考取秀才功名。
孤身獨處,也沒有沾花惹草的行徑,還對人恭謙有禮,一點都沒有讀書人的架子。
於是打心眼裏喜歡,免去了房租,甚至把旁邊的偏院也騰空出來送給他住。
這一住就是三年。
那時康嘉兒十三歲,正是花樣年華,情竇初開,聽自家父親將這個人誇得像一朵花似的,於是就喜歡上了。
知道女兒的心思,康老爹更加高興,隻感覺這是天賜的姻緣。
常常誇獎徐南光儒雅俊秀,有學問,不喝花酒,不賭博耍錢,年紀輕輕如此懂事,這個世上難得有如此好的人。
現在已經知道一切的江棠歎著氣:哎呀,有著傻爹啊就有傻女兒,他哪裏是不喝花酒,明明就是窮啊!
徐南光在康家白住三年,又拿著康家送的盤纏,三次去府城應試。
終是沒有考上舉人,隻得回到縣城,一個秀才身份隻能坐館教書。
徐南光不願意平淡一生,他胸有遠誌。
不惜花銀錢上下打點,在縣衙裏弄了一個文書小吏的差事,勉強也算吃上官飯。
這是徐陶氏最為驕傲的地方,她養的兒子如今進了官衙,是官府的人。
又有縣城的大宅住著,這個克夫克母的小賤人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