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就是徐陶氏罵野貓中度過。
可能知道康嘉兒被逼急了要反抗,也不知道徐南光跟他娘徐陶氏是怎麼說的,第二天,徐陶氏除了用眼狠狠剜她,沒再打罵。
不過抱出一大堆被褥衣衫讓江棠洗,洗完才有飯吃。
這也是康嘉兒日常工作。
原本嬌養長大的女兒,死了老爹,賣了店鋪,遣散傭人,不得不每天摸著冷水捶打衣物,來討婆母夫君的喜歡。
此時,江棠也坐在木盆邊,一邊慢慢捶著衣服,一邊想著辦法。
徐陶氏吵吵鬧鬧並不可怕,都說要咬人的狗不叫,像徐南光這樣的陰毒心腸,才是最可怕的。
攻心為上,天天洗腦,讓人覺得自己有罪,放棄反抗,任人拿捏。
自己被困在院裏,時間長了,恐怕也會走上康嘉兒的老路,活活被磋磨死。
隻是有一點不同,康嘉兒到死都沒有認清這個男人。
她有怨有恨,怨的都是自己為什麼這樣命苦。
江棠對這家吸血鬼是看得明白,徐陶氏想要兒子休妻,徐南光也對這個妻子不喜,不如推他們一把,早早離開這個狼窩。
康老爹是多年的老板,生意人總會多個心思。
無論再看好徐南光這個“正直好女婿”,他也是個外人。
康老爹最終還是留下一步,將店鋪跟宅子的房契是記在康嘉兒名下。
雖然是孤女,以後有錢財榜身,也可保一輩子衣食無憂。
可老爹突然病重,為了藥費,慌亂中康嘉兒被教唆著,低價賣掉那個店鋪。
現在這處宅子的房契,康嘉兒是死活不願意拿出來,這也是徐陶氏對她恨之入骨的原因。
“既然已經嫁給我兒,這些東西就是我徐家的,哪裏有兒媳捏著房契不交公的道理。”
江棠也知道,自負自傲,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徐南光想要名聲,也想要錢財,那份休書不容易拿到。
或者說即便拿到,以徐南光的歹毒心腸和徐陶氏的不講理,自己在這個縣裏也是待不下去,必須好好替以後盤算。
正想著,就見薛婆子提著菜筐出門,她忙出聲喊住:“薛大娘,你是要去買菜?”
在偏院時,薛婆子聽到過江棠說話,此時見她喚自己也不覺奇怪。
隻是她這時候心情不好,悶悶道:“徐大官人昨天吃了酒,胃口不好,老夫人讓今天買幾尾鯽魚熬湯備著。”
昨天那一碗醪糟雞蛋被野貓吃掉,她也被老夫人狠狠責罵過,到現在都沒有想通。
江棠起身跑到她身邊,低聲道:“我跟你一起去。”
薛婆子搖搖頭:“小夫人,你看你的衣服還有這麼多沒洗,不洗完待會你又吃不成飯的。”
江棠小心看看四處,低聲地:“不怕,我回來就洗,很快的。”
薛婆子也可憐小夫人天天被拘在家裏,有做不完的活計。
可是,萬一被老夫人發現自己帶著小夫人出門,又要挨罵。
正猶豫間,手上有東西塞進來,低頭一看,是一方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