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蓁找了個最近的位置入座,聽那將士繼續道,“都是南陳的兵馬,又有蕭帝的手印,一路上根本沒人生出懷疑,等兵馬殺到了城門,漢陽虞氏才察覺出了不對勁,已經來不及了,短短幾個時辰,便無力抵抗。”那將軍的聲音一轉,道,“別說是虞氏沒料到,恐怕這天下也沒有誰也不會想到,蕭譽會如此喪心病狂,皇位還未坐熱,竟先起了內亂,也不知接下來他有何野心,又將如何應對虞氏。”
穆蓁徹底愣住。
穆淮宇聽完,緩緩地道,“蕭譽能有此舉動,人必然已不在康城,虞氏也不能將他如何,不僅不能將他如何,還得想辦法與其化幹戈為玉帛,虞氏要想名正言順的當權,隻能找蕭家後裔,而南陳皇家的宗親,在一年前經曆了大難後,能繼位的隻有一個蕭譽,外有大魏虎視眈眈,內有注重皇室血脈的老臣,虞氏這回,怕是吃了個啞巴虧,與虎謀皮,必然會反遭其噬。”
那將士恍然大悟,眉頭又是一皺,“那蕭譽為何要攻下漢陽,漢陽就在我北涼隔岸,萬一......”
穆淮宇搖頭,淡定地道,“他不過就是瘋了些,又不是找死,你且先下去候著。”
“末將告退。”那將士辭別了穆淮宇,又同穆蓁行了禮,人都走出去了,穆蓁才醒過神來,蕭譽攻打漢陽?
怎麼可能。
前世蕭譽同虞氏相互依靠,配合無間,更是為了安撫虞氏,納了虞太貴妃的侄女進宮,封為了虞貴人。
這一世,怎麼就突然同虞氏鬧掰了?
在南陳時,她見識了他的為政之路,追求安穩,步步小心謹慎。
大魏幾次犯陳,均是由虞氏領軍擊退,他怎麼可能舍得丟掉虞氏那麼大一座靠山。
“想什麼呢?”穆淮宇見她呆在那,出聲喚了她一聲,卻沒同她提起蕭譽,似是生怕她反悔了一般,直接說起了招親,“宮門外的應招之事,你應該也聽說了,孤想了想,也並非是壞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不能隻局限在這幾人身上,應招的人才齊聚,也能從中挑出最為滿意的人選。”
與前世完全不同的境遇,讓穆蓁一時亂了思緒,蕭譽攻下了漢陽,如兄長所說,他人確實不在南陳,而在北涼。
既不怕外敵趁亂攻入,棄了江山。
那他來北涼到底想幹什麼。
“穆蓁?”
待穆淮宇再喚了她一聲,穆蓁才道,“都聽兄長安排。”
“好。”
穆蓁從東宮一出來,便尋了阿鎖,“你去問問,他為何而來。”
她不想再同他兜圈子。
穆蓁等了一夜沒等到回信,昨日淩晨才攻下漢陽的南陳大臣宴觀痕,隔了一日,卻帶著一直和親隊伍,趕來了北涼,以南陳皇帝的名義,正式求娶北涼公主穆蓁。
宴觀痕親自跪在涼帝跟前,誠心實意地表態,“南陳願以皇後之禮迎娶公主。”
涼帝還未想出一個體麵的拒絕理由,外頭的宮人接連來報。
大魏的二皇子楊堅。
北涼洛中侯爺家的世子周智。
均到了城門外,前來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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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的那處空置大殿,剛為大夥兒打開宮門,瞬間又炸開了鍋,各人紛紛開始議論。
“南陳蕭譽來了?!”
“來了,不止南陳,大魏二皇子,洛中振國侯府世子也來了......”
“這,這還有咱們什麼事?”
“那可不一定,我北涼願不願意和親還是一回事,就算沒咱們什麼事,能一同見識這場熱鬧,也值了。”
裴風手裏抱著一團被褥,隨著蕭譽進來時,裏頭正熱火朝天。
“你們說這回誰能尚公主?”
“論與殿下的交情,自然是蕭譽,畢竟殿下心裏的人就是蕭譽......”
“我呸,他蕭譽算個|球,不就是趁著殿下當年人小,尚無辨人之力,靠著那張臉,迷惑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