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第十一章

話雖如此說,在座各位卻沒有誰見過蕭譽。

當年蕭譽來北涼為質,涼帝在西殿的偏僻處給他劃了個院落,派人嚴加看管。

就算後來穆蓁同他有了感情,蕭譽也沒能名正言順地走出過宮殿。

北涼大多人,隻知道有那麼位南陳的倒黴質子,卻從未見過其人,對蕭譽的容顏,大抵也是從茶樓裏的話本子,還有穆蓁對其的狂熱程度而被強行灌入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說話之人是位少將,曾跟著太子手底下的韓將軍,同南陳打過一回仗,見到敵軍嚇到腿軟,差點沒能回來,對南陳自然是恨之入骨。

裴風眸子一冷,抱住被褥的手緊了緊。

蕭譽麵色不顯,提步緩緩地走上台階。

西殿原本就是個賽馬場子,沒有屋子可供大夥兒歇住,北涼宮人正忙著在場子上搭建營帳,眾人都在宮門口領了分發的被褥,坐在觀景台的座子上候著。

今日前來應招之人,自知會有一番考核,個個都在約束言行,自己舉止文雅,但不代表就盼著旁人能跟著自己一道文雅,一群文人雅士堆裏,突然蹦出個粗人,說的還是南陳蕭譽,眾人心中的勁敵,誰不動心。

話語一出,眾人紛紛望了過去。

慶幸有個惹事的。

期待接下來的熱鬧。

蕭譽是後來者,此時正熱鬧,沒人去注意他。

直到挨著那少將身旁坐下後,那少將才回頭看了他一眼,見其一張胡子臉,不過樣貌平平,也沒在意,剛扭過頭便聽不遠處的一位公子揚聲問道,“照這麼說,蕭譽也沒戲了?”

少將冷哼一聲,“就算我北涼兒郎死絕了,也不該輪到他,早年他不過是我北涼的一個質子,若不是他將主意打在殿下身上,怎能回到南陳,之後更是與虞氏狼狽為奸,殺了自己的親兄弟,這樣的人,誰知道有一天會不會為了利益,加害於殿下。”

裴風閉著眼睛,長吸了一口氣。

蕭譽坐在那,雙手搭在膝上輕輕地敲動,麵色平靜,似乎也隻是個來聽閑話的。

那少將說完,便開始拉攏在座的人,“在座各位均是我北涼兒郎,這回豈能讓蕭譽如意,何不在殿下麵招之前,讓他那隻忠心的走狗,再也回不了南陳?”

此言一出,鴉群無聲。

就連起初跟著起哄的公子爺,也閉了嘴。

競爭場子上,最忌諱先拉幫結派。

在沒摸清情況前,誰也不敢妄意表態,更何況還是這般明著表露出了謀害之意。

個個避之不及。

少將等了片刻,見沒人應他,正欲罵其一聲沒骨氣,身旁剛坐下來的那位胡子臉,突地開口,“算我一個。”

那聲音猶如幽潭中突然落下的一滴水,低沉而有磁性。

少將一愣,回過頭,見到的仍舊是張胡子臉,詫異了一瞬,便豪邁地笑開,“好!不知閣下該如何稱呼?”

“姓陳名寒,字懷寧。”

少將抱拳,“陳兄,在下李旺才,字......”少將家裏倒是曾出個一個六品官的老祖父,但走的時候,他還未出世,餘下的一屋子人皆是粗莽之輩,取名時找了外頭的老生。

字是什麼,少將早就忘記了。

這一遲疑,眾人心知肚明。

那少將還在撓頭苦思,蕭譽突地抬頭看向對麵,“有何可笑?”

對麵幾人一愣,麵麵相窺,一番辨別後,終於找出了其視線所落之處。

正是適才揚聲同少將搭話的公子爺。

那公子一愣。

他,他笑了嗎。

未等他反應過來,又聽蕭譽道,“文人雅士是人,粗莽將士也是人,爾等在幹爽之處聽學之時,為國效忠的將士卻在雨裏操練,爾等對陣公堂爭辯誰對誰錯之時,將士已在保家衛國,拚死殺敵的戰場上,如今不過一個名字,爾等便露出鄙夷之色,當真能擔得起,‘雅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