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行事向來肆無忌憚,說不定還要大肆搜查,京城估計得亂……
盛兮顏當機立斷:“我們回府。”
還有大半條街沒逛完呢,她有些遺憾地抿了抿嘴,隻能下次再出來了。
馬車就停在街口,她們出來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馬車上的冰盆早就融化了大半,但車廂裏還是比外頭涼快許多。
馬車開動了。
昔歸說道:“姑娘,奴婢給您倒杯果子露吧。奴婢用冰鎮著呢。”
“好啊。”盛兮顏正覺熱得慌,有一杯冰冰涼涼的果子露是最好不過了。
果子露就冰鎮在冰盆裏,昔歸倒了七分滿,就呈了過去。
盛兮顏剛一抬手,她的鼻翼不禁動了動,總覺得四周好像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但若仔細去聞,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見她手頓在半空,昔歸疑惑地喊了一句,“姑娘?”
“無事。”盛兮顏眯了眯眼睛,接過果子露抿了幾口,就放下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琉璃杯。
馬車拐了個彎,不疾不緩地往前行馳。
“前麵的,停下!”
突然有人一聲高喝,車夫“籲——”地一聲,猛地拉住了韁繩,馬車急停。
盛兮顏不受控製的往前撲倒,又反應極快地抓住了桌子,昔歸趕忙扶住了她,才放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馬車外頭,車夫的聲音都在顫抖:“姑娘,是錦、錦衣衛。”
盛兮顏掀開車簾,就見有一隊身穿飛魚服,腰配繡春刀的錦衣衛們策馬而來,大街上的所有馬車和路人全都被他們喝令停下,一行人訓練有素,才片刻工夫,就已經把整條街都圍得嚴嚴實實。
一個錦衣衛千戶麵無表情地命令道:“馬車上的人全都不許下來,待我等一一查看。”
盛兮顏放下簾子,吩咐道:“先等著吧。”
馬車緩慢地停靠在了街邊,耐心地等待著。
喧囂熱鬧的街道此刻靜得好像空無一人,無論是路人還是小販全都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四下靜如寒蟬。
錦衣衛兵分幾路,從街尾開始盤查,也沒等上多久就到了他們的馬車前。
車夫恭恭敬敬地說道:“官爺,我們是禮部侍郎盛家的,裏頭是我們家的姑娘。”
下一刻,車簾就被一個錦衣衛千戶粗魯的掀了起來。
那千戶陰冷無情的目光掃了進來。
一主一仆兩個姑娘端坐在馬車廂,戴麵紗的那一個,目光清正,神色間並無慌張和驚嚇。
固定在車廂底部的小桌子上還放著半杯果子露。
馬車一眼就能看盡,他微微頜首,正要放下車簾,神情忽然一頓,隱約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氣,他眸光一凜,再度看向了馬車裏麵,目光一寸一寸的慢慢掃過,然後,落在了坐凳上。
這種樣式的馬車,坐凳底下有個不小的空間,可以放置不少東西,甚至還能藏人……
“請姑娘下車。”千戶神情冷峻的說道。
在他沒有離開,反而再度掃視車廂的時候,盛兮顏就已經意識到不妙了。
她麵不改色,口中應道:“昔歸,我們先下去。”
兩人這般知趣讓他的態度也好了些,退開半步讓她們下來。
“怎麼了?”
一個陰柔的聲音恰在闖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那位態度強硬的錦衣衛千戶立刻神情一變,轉頭向著來人抱拳道:“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