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卻好似是收不住眼淚一般,在原地拿著帕子哽咽了好一會也斷斷續續地回答道:“昨日我邀來院中唱戲的那個戲班子出事了——”
閔若黎對昨日那個戲班子甚有好感,聞言也急了起來:“出了什麼事?”
秦夫人眉頭微微皺起,不忍道:“戲班子裏那個教你唱戲的那個青衣花旦昨日剛到家就被賊人一刀割喉,好端端一個人當即就沒了!!”
閔若黎大駭,不可置信道:“怎會如此!?”
秦夫人泣不成聲:“聽人說,那傷人的好像是和王府有些糾葛,好似是柳姐姐那派去的人!!”
閔若黎聞言猛地皺起了眉頭,她向來知道柳側妃囂張跋扈,卻未曾想竟然能囂張到這等地步,那青衣花旦隻是被邀請來府中唱戲,竟然也能礙了她的眼,受了個橫死街頭的結局。
可是轉念想來,柳側妃眼下就像是那窮途末路的困獸,從她昨日企圖擊殺秦夫人的舉動就能看出她已然不算是一個正常人了,的確有作出這等喪心病狂舉動的動機。
秦夫人自方才其就覷著她的神色,觀察到對方似乎已然相信她的說辭以後,立馬跟上話茬:“可憐那花旦父母俱在,竟叫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是苦不堪言,眼下王府應當也是該派人去慰問一二的。”
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抹起眼淚來。
閔若黎心中亦十分惋惜,忍不住寬慰道:“人各有命,夫人也不要太過傷懷了。”
誰知話音剛落秦夫人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懇切道,“這人是我苦苦遊說著請來的,如今人卻在回府的時候出了事,我實在是沒有這個臉麵再去告慰她的家人了,閔姑娘,你是個麵善的人,不知可否捎上一筆銀錢替我去上一趟?”
閔若黎微微歎了口氣,秦夫人雖未什麼錯處,但畢竟也是這場戲的發起人,保不齊那花旦的家人或許會遷怒於她。
這般思慮著,閔若黎便沒怎麼猶豫,徑自點了兩下頭:“好吧,我同那花旦也是一見如故,的確也是該去告慰一二的。”
秦夫人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感激道:“好姑娘,謝謝你,務必要向他們傳遞我對他們的歉意,還有便是,不知閔姑娘可否不將今日的事說出去——”
說到這,她像是有些為難道,“前幾日因著我府中已然出了好些亂子了,我實在不想再讓王爺聽到我院子裏又出了什麼事——”
閔若黎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當即了然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定會完成你的囑托。”
秦夫人這才了卻了一樁心事,緩緩地拍了拍胸口,緩聲道:“那便是最好了,來你將那帶撫恤用的銀錢交由閔姑娘帶過去。”
閔若黎接了錢袋,不疑有他,還怕耽擱了事,加快了腳步向外趕去。
秦夫人望著她匆忙的背影,冷不丁勾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