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直接,他才會對她另眼相看,比起圍繞在自己身邊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他反而更喜歡王蓉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有什麼都不藏在心裏,跟她交往,反而更讓人舒坦。

“既然這樣……”歐陽休笑了笑,合上扇子,擺出要說正經事的架勢,轉頭朝安兒遞去個眼色,安兒會意的點了點頭,走上前關上了鋪子的大門,還落了閂,然後拉著墨齋老板進了後堂。

墨齋老板倒也挺識趣,見狀一言不發就跟著安兒走了,反正這會兒店裏也沒什麼人,一千兩啊,他辛苦賺上十年也未必能賺到這麼多,歐陽休如此大手筆,就權當是他包場了吧。

他們走後,店內隻剩下了王蓉和歐陽休兩人。

歐陽休突然從懷裏拿出一張卷著的紙軸遞給王蓉,王蓉展開一看,是一張畫像,上麵人正是風知。

“給我這個做什麼?”王蓉在看到畫像上人是風知之時,瞬間警戒起來。

歐陽休想幹什麼?不會是想對風知下手吧?

歐陽休好整以暇地笑看著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覺得你大爺覺得!

王蓉心裏咯噔一沉,凶狠地瞪著他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他耍什麼小手段,我絕對不放過你。”

縱然歐陽休有錢有勢,但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衝她耍小手段她不怕,但他要敢動風知,她不介意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歐陽休聞言一笑。

他會對風知做什麼,那種鄉野村夫,還不值得他費心。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這張畫像是我托朋友從京城兵部帶出來的。”歐陽休悠哉悠哉,不緊不慢地說道。

兵部?

聞此,王蓉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但她也十分奇怪,風知的畫像怎麼會在兵部?

哦,一定是因為他過去曾經當過兵,所以留的檔案吧。

“這樣啊。”王蓉毫不在意的將畫像放到一邊。一張畫像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倒想瞧瞧,區區一張畫像,歐陽休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

誰知道,歐陽休下一句話卻讓她淡定不了了。

“王姑娘如此不在意,想來是不知道那件事了。難道風兄有沒有告訴你,他是兵部重金通緝的通緝犯這件事嗎?”

什麼?

王蓉正端著茶杯想要潤潤口,聽見這句話,手中的茶杯當啷落地,臉上血色褪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通緝犯?

她當時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怎麼可能?風知怎麼可能是通緝犯?

可想起前段時間鎮上風聲鶴唳的情勢,以及那段時間,風知的種種不對勁之處,王蓉的潛意識又覺得,歐陽休所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是也不對啊,那個通緝犯的畫像她見過,明明和風知沒有半點相似之處,怎麼會……

盡管心裏忐忑不已,王蓉還是強裝鎮定,麵上擺出一副裝作不信的樣子,嗤笑道:“歐陽公子,你這紅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讓我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看上去有什麼蠢嗎?”

歐陽休卻胸有成竹地笑道:“是真是假,姑娘隻管拿著這畫像去府衙問問就是,鎮上的府衙應該也收到了兵部下發的那張通緝犯畫像,隻是不會有在下的這張清楚就是了,姑娘去了,還能給他們多提供些線索,幫他們盡早抓住賊人,說不定會有賞銀也不一定。”

看他如此言之鑿鑿的樣子,王蓉越發覺得心裏沒底。

的確,當時來店裏搜查的官差曾同她說過,兵部送來的畫像因為年代久遠,已經看不清上麵人的樣子了,約莫也正因如此,才會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抓到人,以至於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現如今,要是這副畫像落到了官府的手裏,那風知,那風知……

幾乎是下意識的,王蓉抓起那副畫像就撕了個七零八碎,歐陽休卻隻淡定的在旁邊看著,完全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姑娘想撕盡管撕,畫像的原本我早已叫人收好,這不過是個照著原本臨摹的而已,你若喜歡,我可以叫人多畫幾幅任你撕,不過就是多浪費點紙而已。”歐陽休的聲音還是那樣淡淡的,毫無起伏,甚至還帶著點笑意,可聽在王蓉耳中,卻如一道響雷轟然炸開。

她終於停下了動作,惡狠狠的看著他:“你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