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已定,接下來,就是比拚財力的時候了。
按照規矩,在場眾人皆可自由出價,價高者得,換言之,誰出錢出的多,就可以成為辛君今夜的入幕之賓。
但從剛才開始,歐陽義和對麵包廂的那位公子分別都對辛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進入貴賓包廂的,身份地位必不尋常,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舍得撒銀子的主兒。
其他人縱然有心一爭,看了下自己的荷包之後,也隻能悻悻作罷。
競價剛剛開始,似乎就變成了歐陽義和對麵那位的爭奪。
王蓉放下手中茶點,專心等著看好戲。
首先對麵那位率先出招,一句“二百兩”,上來就發了個狠招。
歐陽義也不是吃素的,不急不慌地打了個手勢,身旁龜奴俯身下來,聽他耳語兩句,麵上不由一驚,隨即直起身來,大聲出價道:“五百兩。”
下頭一片嘩然,連王蓉都張大了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是她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啊,五百兩,夠他們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吃上十好幾年的了,他們就這麼上下嘴皮子一碰,說出去就出去了?就為了一個晚上?
好吧,這場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王蓉不由開始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了。
對麵人似乎被惹惱了。
也是,他們這種有錢人啊,都有一個共同的臭毛病,那就是好麵子,也許他們一開始對辛君僅僅是有些微興趣而已,可經過這麼一番爭搶之後,彼此都是誌在必得了,畢竟,誰也不願意輸給對方不是?
“一千兩!”對麵再次叫價,這次直接翻了一倍。
下頭觀戰的人們早已是瞠目結舌,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都想知道這兩位不差錢的公子到底是誰。
王蓉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把身子湊過去,故意拱火道:“喂,你還跟嗎?”
歐陽義瞟了她一眼:“當然跟了。”隨即打了個響指,龜奴會意,按照他們先前商量好的揚聲出價道:“一千……零一兩。”
零……零一兩?
這是什麼套路?
王蓉頭上飄滿問號。
對麵顯然被惹怒了:“一千五白兩。”
“一千五百……零一兩。”
不管對麵怎麼出價,歐陽義每次都隻比對方多一兩,一來二去的,大家也都瞧明白了,歐陽義這明擺著就是故意跟對麵杠上了。
當對麵出到三千兩的時候,偌大的倚紅樓內鴉雀無聲,眾人早已被嚇傻了,就連台上的辛君姑娘也瞠目結舌,似乎很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能賣出如此高價。
歐陽義還是老樣子,出價三千零一兩,這回對麵總算忍不下去了。
“你什麼意思?”
歐陽義晃晃手上茶杯:“沒什麼意思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之前秦媽媽就已經說了,價高者得,這高一兩也是高啊,不是嗎秦媽媽?”
被稱作秦媽媽的,就是之前那個妝紅扮綠的老鴇。
她聽到歐陽義這麼問,尷尬地笑了笑,出麵打圓場道:“二位公子這麼關照我們辛君,我們辛君自是感激不盡的,不管二位公子最後誰中選,我們辛君啊,都會盡心盡力伺候好您二位的。”
看似答非所問,實則是居中暗自調停,要不說,這風月場上打滾的人,哪個不是心明眼亮,最慣看人眼色的。
她心裏明鏡兒似的,不管歐陽義還是對麵那個,她哪個都得罪不得,所以索性哪個都不得罪。
對麵那人瞧著歐陽義這是要跟他杠到底了,直接使出殺手鐧:“五千兩!”
歐陽義一把拿過桌上那遝銀票,轉手遞給身旁的龜奴,漫不經心道:“一萬兩!”
此話一出,下麵哇的爆發出一片驚歎聲。
歐陽義安之若素地往後一靠,衝龜奴使了個眼色,龜奴捧著銀票下到一樓,直接將銀票遞到了秦媽媽和辛君麵前。
“整整一萬兩,不多不少,還請媽媽點點。”歐陽義似乎認為自己這回贏定了,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悠悠道。
果不其然,對麵沒聲兒了。
秦媽媽看著那一遝厚厚的銀票,眼睛比周圍的燈光還亮,恨不得馬上就揣進懷裏,但她還是極力克製了一下,抬頭望向對麵那個包廂,試探問道:“那韋公子您……”
對麵包廂並未做聲,似乎已經認輸了。
秦媽媽臉上笑開了花,埋頭迫不及待地點起了銀票。